嘴上长了一个小小的赘肉,上次医生看完说让我一个周以后再去看看,我听着他的语气不算严肃,也没当回事儿,于是拖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主动给我打电话喊我复诊。第一我自恋到没有太在意它是否影响了我的形象,第二是重点,我的直觉告诉我祛除它一定会很疼。
还是下定决心去了,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吧,只要有了念就干净行动,省得又懒了。预约加安排手术时间其实只用了十分钟,就是这十分钟在我心里已经纠结了半年多。虽然没有做过这样的小切除手术,但是能推测出不能吃饭,于是吓得赶紧塞了几口肉松面包以告诉自己不怕饿,还有一种临行刑前吃“断头饭”的感觉。
紧张还是有的,因为我不确定它到底有多疼。想着或许像生孩子一样?可是生孩子的疼痛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再去回忆也体验不到了。那就想想上一次膝盖缝针的感觉吧。仔细一想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膝盖被扎了以后,鲜血直流,我还自以为没事儿,但是地上一会儿就流了好多。爸爸说不能拖了,赶紧去医院,结果到了之后发现那个诊所没有麻药了,血还止不住。医生忙得前前后后给止血,后来爸爸说换个医院缝针吧,我说就这儿吧,人家也忙得前前后后的不容易......结果接下来的体验是非常酸爽的。我说着不看医生缝针,但是忍不住看他拿起一根弯弯的针穿线,然后用镊子像揪起两块布一样地把开裂的肉皮聚在一起,然后来回穿梭,幸亏只有三个回合,要不我可能会疯掉。那时候突然想起刮骨疗毒,那是怎样的一种痛呢?心疼自己,佩服关老爷。
到了医院看着一个个从诊疗室出来的人,我觉得唯有用“勇士”的称号才能形容她们。听说一个是抽脂,一个是割双眼皮。俩人都是被医生在腿上,眼皮上画满黑点点。估计是一会儿要动刀的地方吧?想到这里,我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单眼皮。我想的是接纳自己不但省钱还能减少痛苦,也挺好的。
好不容易轮到我了,医生告诉我是个小手术,别害怕。其实听到她说别害怕,我就知道不会太轻松,因为她满脸写着“一会儿你就体会到了”的神情,那不是安慰,是同情。我确认自己没有加戏。
敷麻药,我还问小护士可不可以给我多敷一些,因为唇部太敏感了,肯定会疼的。她笑了笑没说话。二十五分钟以后,医生过来喊我进诊室。躺在床上的时候看见头顶的无影灯,感觉身上有点凉,我知道可能不是冷,是紧张,我热不住问医生疼不疼。她说,可能会有点疼,这个不能忽悠你。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是疼,只不过靠说话来缓解紧张。
手术开始了,她戳了戳我嘴唇,问我有没有感觉,我说有。她纳闷怎么还有感觉呢,不应该已经有效果了么?后来旁边的医生跟她说,可能是赘肉本身很硬,很难让药物侵入。那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啊,就算敷多少麻药,它还是不会被浸透,只有硬着头皮做了。她只是拿起激光笔点了一下,我就觉得有股疼从心底里钻出来。果然像我想的一样疼。我估计是皱眉头了吧?她问我是不是觉很疼?我强忍着发出一声“嗯”,后来她又操作了三四下,她开始紧张了,说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硬的,自己不敢下手了。她急急地吩咐身边的小护士去喊她的老师来做。短暂的休息让我有点喘息的机会,疼,是很疼。我一个不太喊疼的人都觉得疼,那估计是很疼了,当然也不知道是几级疼痛。
她的老师来了以后一边安慰我,一边给她讲解像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只听见她说要不再敷点麻药吧,肯定会很疼的。这时候护士急忙拿来一些凉凉的液体涂在我的嘴唇上。一边给我敷麻药,一边安慰我,而那个退下去的医生在拉着我的手,我觉得她的手比我的还要凉几分。
最后只听得见机器的响声,至于他们说的什么我没听到心里去,我一直在深呼吸,想着这总该是老师教的最能缓解所有情绪的良方了,到了手术床上,我竟然有些无能为力,任由宰割的感觉。好在心里想着总会结束的。又是指指点点加操作了将近二十分钟。听到那位下场的一生深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这是结束了。她跟护士一个劲地对我说,你可真坚强啊,一声没喊。我说,喊有用吗?不是一样疼么?
我这是不想坚强的坚强啊。
我跟朋友调侃说,我这也算是孤独的最高境界了,一个人去做了个手术。她说,你这算哪门子手术?然后冲我翻了倆白眼儿。
不想坚强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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