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瞬间,一想到龙,总能想到蝙蝠的那双翅膀似的,在空中漂浮、飞舞,轻盈如落叶。
久立窗前,望着月夜下的池塘,徘徊着几只青蛙。竹旁桌上,咖啡逗引着蚊虫嗡嗡飞过,叫着、闹着嬉戏不停。偶尔看见几只龙飞过,或是旋转,或是摇摆,可那样大的生物扑棱棱飞过,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顿觉静的可怕。哪像白天的龙,闹过整个岛,那火焰惹的别的龙动荡不安。唯有那一只夜煞高高的立在小岛最高处的顶峰上,一派王者风范,你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咖啡无声的冒着热气,将阴晴圆缺在这里诉说,夜里的天最是美,抬头望去,银河总在奔流不息地流动着,或是牛郎,或是织女,因为世俗,而相聚之时甚少。龙族似乎也如此悲哀,被那屠龙者来势汹汹、虎视眈眈,如强盗一般,便扫荡一空。这一夜,你在不经意间,回首瞥见了立在小岛最高峰的那夜煞,他看着每一根草,每一朵花花,以及岛上的一切,总是立在那,久久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破绽总是有的,那屠龙者终于到来,将岛上的龙洗劫一空,望一望龙王夜煞,无动于衷,闭目养神,你在家里唉声叹气,再看一看龙王夜煞栖息之地,却并无它的身影,你也明白,捕龙人的船走远了,他也该睁眼了,而它,正是屠龙者唯一的破绽,也是屠龙者们唯一致命的弱点。
咖啡依旧冒着热气,龙也都回来了,它还是原来的它——那个夜煞。等待一夜的你,十分乏累,不禁小盹一会儿,当一睁眼,发现眼前一片光明,还是原来的岛。
现在,龙走了,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那个圣地,那个仙境,永远是他们该去的地方,他们也属于那里,你也不能挽留它们,唯一遗憾的,我们少了一个朋友。
咖啡凉了,蚊虫也散了,那嗡嗡的热闹声早已远去。许多年过去了,每当我问你,你知道龙吗?你总说,你知道,不就是那来自记忆世界的那位朋友吗?可我知道,你也明白,其实我们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它们——那个奇妙的生物、另一种意义上的人。
那一片片的阔叶又来了,一片一片的,喷着火焰,桌上的咖啡都被震得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那是他们的故乡,以前的家还沾着罪恶的血迹,墙角旮旯,总有前世战场上的风沙,扬起阵阵尘埃,是他们的气息,总在飞舞,总在飘逸中涣散。
当我在尘埃之中随着他们漂浮,何尝不懂得自由的滋味,如黑夜中的落叶,无声地落下,或许惹得树下的你翻个身,落叶归根,一切复归于平静。这一夜,不怪他的桀骜不驯,不怪我放浪不羁,更不怪你的风流倜傥,一动一静,阵阵微波散动,闹得青蛙乱叫。窗前,我那月光下的身影依旧,地上流淌着一片银,是渗过窗前桂花枝桠间的碎影,这一刻,我很富裕。
尝着或真或假的味道,是酸是甜,本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