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单纯地想写点东西,在讨厌自己的时候,喜欢自己的时候,还有什么也不想的时候。
愈发地感觉到自己性格中的一些劣性,就变得憎恨起来。
我很努力去改善的东西,一度以为已经消失殆尽,却总在不经意间给你杀一个回马枪,又像春风里的野草,虽被水泥板封上,然而也总还能在夹缝中求生给你惊喜。这种惊喜偶尔扰得我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学会与自己和平相处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的心里永远住着两个小人,一个对你说快点快点,另一个说慢下来慢下来。
一个叫你适应新的生活,一个却像水草一样绑住你的腿脚。
深知自己不是个聪明的人,大半的时候还是迷糊着的,然而还有脑袋灵光乍现的时候。
这种时候智商余额一般都还剩,就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性格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来自老爹,一部分来自老妈,好的坏的都得到了完美体现。
总的来说算是个完整的继承者:从老妈的多愁善感固执偏见操心失眠传统矜持到老爹的乐观开朗中庸之道虚怀若谷(好吧我还在努力修炼),所有都有对立面,犹如双生子,犹如一个硬币的正反面。
所以老爹突然的心血来风从不叫我感到讶异,只让我感觉欣喜,从来都在同频率,正所谓“一丘之貉”。
比如前几日农忙的时候老爹突然打我电话,原因是农忙好辛苦于是喝了点小酒于是情绪蹭蹭就挡也挡不住于是就有了一肚子话要和幺妹儿说。
说来说去都是我们说了都不算的国际大事,上一句还在历史呢,下一句就到了而今。
再比如性情来了的时候,也哼哼唧唧断问幺妹儿居然打电话只管和老妈聊得不温不火不问候老爹。幺妹儿说这就给老爹请安。老爹就开心地咧着嘴心满意足不闹腾了。这时候的老爹就像个老顽童。是谁说的,父母老了之后就像个调皮的孩子。
小时候老爹是这样的呀:板着脸,做了错事抽到棍子就开打。
孩子之于父母大概就像雕塑家手里的一件艺术品:开始打磨的时候总是很小心谨慎,生怕基座没打好。
等到渐渐成型,才略微松口气。
等到完成打釉,就放肆了。
他们害怕因为自己不纯熟的手艺将一块宝玉雕琢成了铺路石,也会在成型以后庆幸自己没有放任自流。
大概老爹现在和我这样没大没小的相处,是觉得我这块顽石经他雕琢刻画后也算得上是件工艺品了吧。
又或者老爹这样天生乐观的人转念一想:即便我只是块铺路石也不错啊,起码还能铺铺路做点贡献发挥作用。具体哪种,不得而知。
我所说的中庸之道,是对人对事的看法总存留余地。
听上去是优点,其实不然。
这直接导致了我世界观里一项很重要的观点:对万事万物总存怀疑态度。即便我感受到了,也不敢仅以自己的主观去判断,我要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最好再加上时间的证明才敢肯定。所以也总是疑窦丛生,从小到大心里的小人儿没少掐架,就差没互相掐死。
所以,我一定错过了一些本该不一样的东西。因为我的不肯定导致的不作为。然而也正因为这样,才一再告诫自己看人不可太片面。
这让我不允许自己轻易去伤害一个人,也让我拥有了一些真心实意的好朋友。
而母亲给的多愁善感也常常让我陷入不拔的境地。
我能更多地体会到细微的事物,比别人更懂得珍惜和感恩,然而这也时常让我头脑发昏,搞不清东南西北。叫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袋更像浆糊瓶,不然里面装的一定是维维豆奶了,反正都一样浑浊浓郁稀里糊涂。感情的因子一点炸就有了覆水难收的味道。
然而这是我和母亲沟通的桥梁。母亲煽情的话讲得不多,偶尔冷不吱声说一句,却似洪水猛兽万马奔腾排山倒海。
这个时候,频率也是相通的,沟通无障碍,一对一专业接口。
大概人无完人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一个硬币,正面对了,反面印错了是消费不出去的。
所以才想要努力变得更好。
我有憎恶自己的时候,也有更爱自己的时候。
憎恶自己的时候,我简直抓耳挠腮;更爱自己的时候,我恨不能拥抱亲吻我自己。好的坏的,我都接受。
因为它们构成了完整的我。
与自己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