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兰卡,着实被这里的热情辣到。
不管哪个城市,大大小小,现代或落后,人们看向你的眼神总是充满着善意。孩子们的眼睛就更美了,忽闪着,大写的好奇。这时候你并不会害羞,尽管向他们微笑点头就好。
数不清在路上有多少人对我们说中文的“你好”,当然还有韩语和日语,韩语居多,可能是我们比较像韩国人,所以甚至收到了混杂在“你好”中的“我爱你”。
酒店、饭店甚至tutu,他们永远用着咖喱味的英语努力和你对话,姑且把这算做搭讪吧。
我经常吐槽印度口音的英语,初来的几天,我 是 真 的 听 不 懂。每天说的最多的,一个是“sorry?”还有一个是“thank u”。
第一周的周末我们坐了六个小时的车来到南部的一个海滩。这两天我们什么都没做,除了吃就是在海边发呆,看着海浪一个一个的卷起来,拍在前面,又卷起又拍在前面。如此循环往复,却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这里的海实在是太干净了,蔚蓝蔚蓝的海水容易让人入魔,当我走在沙滩上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出发前一天,和爸爸吵架,原因是他跳出来反对我去一个“危险不稳定、瘟疫横行的国家”,于是我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千字论文给他,告诉他斯里兰卡的民风淳朴,更没有什么瘟疫。其中提到“做义工两周能得到的东西,比起我去实习两月多得多,与其逼我去天天上课或上班,去到国外独自旅行,我的成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没有骗他啊,确实是这样。而具体得到了些什么,太形而上。我尚且无法用语言描述给你们看,可能要等我沉淀一段时间后,才能梳理清楚这份心情。
说真的,来之前,多少带了些救世主的心态,即使多次告诫自己不能抱有这种心态。然而真正见到了她们,和她们相处,交流,拥抱,我发现我哪里是什么救世主,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天使,她们应该是棕色皮肤,眼睛很大,身上穿着来自各地捐助各式各样的裙子。
是这样的,也许是她们用一声声“sister”融化了我。这情绪丝毫不带刻奇。
有个最小的女孩叫Julie,是我在这边最偏爱的一个孩子。今年六岁,英语基本不会,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和她的交流基本靠猜。
所以当第一周结束,上一批志愿者离开的时候,任凭我如何和她解释我下周还会来的,她始终没有理解。一直抱着我,牵着我,不让我走。那天上车之后,上一批的姑娘们哭了,孩子们哭了,我看到Julie在她们中间看着我也哭了,你知道,越年幼的孩子哭的特别越撕心裂肺。
那天我抱着她,跟她说了好多好多话,她肯定没听懂,也不会记得。但是我告诉她,明年或者过几年我还会到这里来看她,希望她那个时候可以和我交流一下。我问她到时候你还会在这吗,她仍不懂,但笑着点了点头。
孤儿院的负责人说六个月之后她们就要搬家了,现在那边正在装修,为了她们。
她告诉我们说,Julie还有一个亲姐姐也在这儿,她们其实是有爸爸妈妈的,只是爸爸妈妈没有能力抚养她们,他们在大山里的茶园工作,可能没有固定住所,也没有时间来抚养她们。所以Julie是在公路边被人发现送来的。
有一天我折了一个玫瑰送给她,我看见她将玫瑰藏起来,后来又拿出来,捡起一张塑料纸想要包好再放起来。但是她并不会这个技能,小小的手拿着玫瑰,既害怕揉坏了它,又想将它永远存放的焦急满满的写在她的脸上。然后我对她说,别着急,我明天来教你怎么折玫瑰好吗。对,她还是没听懂。
后来我发现,每次我说些她不能理解的话,她就会抱我,或者朝我笑,可能她是想向我表达——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