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无风雨】9

“公子,初雪回来了。”房内,一缕青烟缭绕,初子亦正在灯下阅诗,冷夜一声轻唤,他未曾抬头,只是道,“让她进来。”

这初雪,是初子亦身边的心腹。十年前,仅仅五岁的她被人弃在乱坟岗,初子亦瞧她可怜,便将她领了回来,教她习武、练字,这初雪,本就聪明伶俐,加上初子亦的调教,学习地极快。现如今,却已成了皇上的兰妃。

“公子。”初雪着一身黑衣,见着公子,便取下了面纱,向公子行礼道。

“有什么发现吗?”初子亦抬头看向初雪,未曾寒暄。

“自从丞相府落乐进宫以后,皇上对我便冷淡了许多,去长乐宫的次数多了起来,皇后对此早已不满,也许可以从皇后下手。”初雪与初子亦许久不见,如今见着他,似有千言涌在喉间,只是一时间觉着仿佛疏远了许多,不知当如何。

“你且不要轻举妄动,与落乐处好关系,留着她还有用。另外,宫内部署可还正常,后宫妃嫔处都还有我们的人,前朝侍卫也无异样,公子放心。”

“你在宫中行事务必小心,切勿露了身份。”

“是。初雪都记着。”初雪默默的瞧着初子亦,可他自是至终都为曾抬头,哪怕一眼。

“你早些回去吧,别被旁人发现了踪迹。”初子亦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

“公子。”初雪站在原处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他。

“可还有事?”初子亦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初雪。

他的脸庞还是那般孤冷,未曾无忧的展露过笑容,只是如今,他似乎又消瘦了许多。“无事,”初雪看着眼前的他,心间一丝凉意划过,“天渐渐凉了,公子当心身子。”

初雪欠身行礼,未等他回复,便转身离去。

  “冷夜,”初子亦瞧着初雪出了房门,将冷夜叫了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

  “你暗中送初雪回宫,仔细着别让他人发现。”

  “是。”冷夜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于初子亦而言,他对于初雪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虽说他于初雪有救命之恩,但这些年,她跟着自己也做了不少事,去年为了刺探宫中情况,不顾阻拦擅自参加了选秀,入宫做了兰妃,这一年如履薄冰,却也没有一句怨言。而自己,终究负了她一片深情。

  …………

  “浅儿,将我的骑装取来。”第二日早晨,落晨早早便醒了过来,看着浅儿准备的黄衫不甚满意,便唤了浅儿。

  “小姐不是要去初府吗?为何穿骑装?”浅儿听着落晨的声音,便小跑了进来,一边在衣柜里翻找这骑装,一边询问着。

  “我去初府习武,穿裙装自然会不方便。”

  “小姐,你当真要去?”浅儿将骑装递给落晨,“奴婢还以为您只是去看看,瞧个新鲜呢。”

  “不是玩笑,去习武也算打发时间了,整日待在府里,未免有些无聊。”落晨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今日把头发盘起来了吧。”

  “小姐不可,女子只有出嫁后才能盘头,您若将头发盘起,会有人笑话的。”

  落晨想着这古代果然比不得现代,女子盘头竟也有这样的规矩,想来不必为了这等小事与她们争论,便也妥协了,“那你便少带些头饰吧。”

  用完早膳后,落晨便同浅儿乘着马车来到初府。下了马车,远远的听见里面传来训练的声音,正欲让门子通报,便看见初子亦走了出来。

  “落小姐。”初子亦礼貌地招呼着。

  落晨回了礼,便在初子亦的引领下入了府,院落里有不少男子正在训练。他们直接绕了过去,进了内院。

  “以后就麻烦初大人了。”落晨到达内院,发现里面竟无一人,外院的训练声也稀落了,若不仔细听,还注意不到。

  “落小姐言重了,既是王爷的吩咐。初某一定尽力。”初子亦回答着,“小姐习武为了防身而非搏斗,所以武器便选择短刀吧。”

  初子亦从衣袖取出一把短刀,递给落晨,“除了短刀,小姐的发钗在必要情况下也是可以作为武器的。”

  落晨接过武器,拔开刀鞘,这刀果真锋利的很。

  “兵器使用前,需先进行一定的力量训练,可能会辛苦一些,还请小姐担待。”初子亦语气清冷,礼貌中却带有一些疏离。

  “初大人不必顾虑,只将我当作普通人训练即可,你的照顾于我而言,更多的意味着侮辱。”落晨将刀放在花园的桌上,利落的将头发盘起来,这里没有他人,她便也没有顾虑。

  初子亦忽然一怔,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会有这般气场,但他早该想到,那日救她时,她的举止本就与一般人不同,那般决然,一般女子自是比不得的,他拿起训练工具,走向落晨,“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吧。”

  初子亦拿出类似现代铅球的东西,递给落晨,“试试看能不能拿起。”

  落晨伸手一接,便觉得承受不了这重量,在现代的时候,她的生活就是宅,健身房从不涉足,一时间便觉得有些吃力。

  初子亦看出了她的吃力,便拿了过来,“先试试力量的训练,等到几天后,再举起这就不成问题了。”

  两人就这样训练了约两个时辰,落晨始终没有叫停,尽管汗水已经慢慢渗了出来。初子亦本打算等她坚持不住在停止训练,但似乎落晨丝毫没有主动放弃的念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习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落小姐还是慢慢来。”

  “是,谢谢初大人。”落晨看着时间已过了许久,便打算告辞,“我明日再来。”

  “好。”初子亦回应着。

  “初大人可否许我这物品带回府里?我也许可以多练练。”落晨吃力的拿起铅球,仔细询问着。

  “当然。”初子亦立刻允了她,“冷夜,送落小姐回府。”

  “是。”冷夜闻声进了内院,一边回复着,一边接过了落晨手里的铅球。

  “谢谢大人,告辞。”落晨心理感激着初子亦的细心,脸上不禁露出浅浅的笑容,行了礼便转身出了内院。

  …………

  就这样训练了约半个月,落晨每天早早的去初府,若赶上初子亦早朝没有结束,就由冷夜带着她做基本功,回到府后,常常练习拿起铅球,每晚还有大约3000里的跑步,她自己渐渐的感觉力量有所增强。每天辛苦的背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踏实感。

  “晨儿,”这一天早晨,落晨像往常一样正欲去初府,便听见夫人的唤声。

  “娘。”落晨止了脚步,回头看着夫人。

  “昨晚宫里传来消息,说你姐姐有身子了,我领了牌子,明天你和娘一起去瞧瞧她。”心中有喜事,夫人说话明显轻快了些。

  “好,我知道了。”落晨来这里许久,却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姐姐,仅仅只知道她进宫做了淑妃,如今有了喜事,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便一口答应了夫人,“娘,我还要去初府,回来再向您请安。”

  “好,快去吧,路上当心。”夫人看着马车在外面候着,便也没有留落晨多耽搁。

  落晨点了点头,就出府上了马车。

  像往常一样,外院还是侍卫的训练声,落晨早已熟悉了初府,打发了门子,自己绕过外院便径直去了内院。

  深秋十月,树上桂花开的正好,整个初府飘逸着阵阵花香。落晨进去,瞧着初子亦正在练剑,他依旧着一身白衣,手里挥舞着剑极快,只是恍见在空中飞舞一般,剑之所及,满树繁华纷纷而落。

  落晨站在院落里一动不动,痴迷间丢了神志。

  “落小姐。”初子亦舞剑转身,忽然间瞧见落晨,便停了下来。

  “初大人真是好剑法。”初子亦一声轻唤,落晨便紧着接话,匆忙掩盖一时的失态。

  “落小姐见笑了。”初子亦将剑放在桌上,缓缓便落晨走来。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铅球,“看来落小姐的力量训练可以结束了。”

  落晨将手里的铅球递给初子亦,“那今天我们学什么?”

  “落小姐对剑法可有兴趣?”

“当然。”落晨不禁又想起刚刚他挥剑时的模样,不自主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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