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这个地方夕瑶之前还和一菲来过，她不禁感叹，世界真是小。就像他以为，告别加州，也就告别了托尼。可还是有人会在不经意间提起。比如说这一次，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她一直都在赵晓光的心里这件事，所以，她想从托尼开始，让赵晓光了解的更多，也许他会放弃也说不一定。而且，已经很久她都没有和谁再提起过托尼了。

夕瑶很坦诚地告诉赵晓光，托尼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完全放下。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和他走进教堂，听他说一声：“IDo!”还想过要和他生一堆的孩子，在阳光里，在蓝天下，在碧绿的草地上，看孩子们尽情地游戏打闹。她觉得那才是长长久久地爱情和婚姻。

赵晓光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事分开？夕瑶说起了那时的固执，还有那个传闻中的白人女孩。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竟然哭了。很委屈地哭了。她其实连自己也不明白，付出了那么多，付出的那么真，为什么却换不回他的一声“天长地久”?他们曾经那么默契，可为什么还是要分开？为什么那么快，他的身边又有了一个她？这是夕瑶除了母亲以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起托尼，令自己如此失态。

赵晓光很想抱抱她，可这一次他控制住了。尽管他早已知道托尼，可听她亲口讲起这些，他的心还是很痛，为她心痛，也为自己心痛。他恨，为什么不是自己先遇到她。

泪眼迷蒙中，赵晓光牵住了夕瑶的手，夕瑶心头一震，自己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失控？还有，赵晓光眼里深深的怜惜是怎么回事？在她知道自己对托尼依然余情未了的情况下，怎么还会是这样的眼光？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在还没有和蔡东平说清楚的情况下，怎么能在这里和他这样拉拉扯扯？

想到这里，夕瑶赶紧下意识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赵晓光放开了她的手，却紧跟着问了一句让夕瑶更是感觉为难的问话。他说：那蔡东平呢？其实，他也并没有完全走进你的心里，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夕瑶瞬间明白，今天自己做错了。她的举动非但不会让赵晓光知难而退，反倒是看到了希望。

那自己的心里呢？蔡东平又该怎么算呢？他们之间的那些小美好，他们的海南之行，也是心里挥之不去的温暖啊？

“不。东平他很好，我们也很好。他让我觉得很温暖，其实，我已经很久不会再提起托尼了。是你提起托尼，我才。”说着，夕瑶咬住了下唇，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赵晓光却笑了。“如果蔡东平不是这样虚伪，我们也许会更温暖，为什么不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呢？”

夕瑶无语，赵晓光的话轻易地击中要害。而蔡东平却在这件事上犯了她爱情里的大忌。

赵晓光继续紧紧地盯着夕瑶，他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夕瑶只能把头埋在胸前。她从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而且，她也不会撒谎。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为鱼肉，而赵晓光则是刀俎。她甚至担心，她终究会逃不脱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一天，蔡东平却是格外地安静，除了早上的电话以外，往日袭扰不断的微信也仿佛睡熟了一般，就连日日更新的朋友圈也是一片空白。晚上，躺在床上，夕瑶很想问一问，他是否已经顺利登机？哪趟航班？可一想到他可能早已登机，就又放下了电话。

夕瑶忽然很想见到东平，想亲口听到他的解释，她其实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者东平能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解释。她渴望安定，渴望温暖，还有彼此彻底地坦白与信任。而这些，东平能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