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姨去世的消息,苏小城正在书店看书。她打电话给母亲解释元宵节不能去,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犹豫地问她第二天能不通过去一趟,她觉得母亲说话的口气奇怪,追问是不是有事?母亲才告诉她昨天去世了,明天九点半开追悼会。
第二天,苏小城一早开车去了母亲家,在那跟二哥会合,一起去了T城的殡仪馆。大哥和姐姐已经先到了,看到母亲,便过来问母亲还好吗?
母亲家兄妹很多,母亲是最小的,外公外婆去世早,大姨和二姨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带大了年幼的母亲。后来父亲工作调动,母亲离开了出生的小县城,到了二姨所在的T城,母亲与二姨愈发走得勤。直到二姨退休,姨父去世,二姨便随小女儿南下,长期呆在气候湿热的佛山,才少了见面的机会。
去年九十岁的二姨身体陡然愈下,又回到T城她与姨父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四个儿女轮流照顾,直到三月前,姐姐去看过后,说起病重的二姨已开始说糊话,不认得人,母亲隔段时间去看,心里知道二姨已过不了多长时间。
母亲对大姨和二姨的感情是极深的,她自小没有父母,大姨和二姨相当于她的父母。前年大姨去世,今年又是二姨,七十六的母亲的悲痛可想而知。四兄妹安慰母亲,九十岁过世已是白喜,尤其是安祥地去世,没有遭罪,是种解脱。母亲早做了心理准备,道理也都知道,可到了灵堂,看到躺在棺中的二姨,泪如雨下,不能自己。
这是苏小城第二次来到这里,上次是去年姐夫的母亲去世,这次是二姨。看到二姨遗照上熟悉的笑脸,再看到静静躺着的二姨,苏小城清晰地感受到生与死的冲击。
二姨的孩子也是四个,年龄比苏小城兄妹四个都大很多,表哥表姐的孩子都结婚生子了,一家人在家属区站了两牌,可能是早已预料到结果,脸上都很平静。只有到最小的女儿代表子女发言时,才忍不住掉泪。
仪式肃穆而简单,待到仪式完成,进入最后火化环节时,苏小城和所有亲友出来,站在广场周围等车,苏小城望着空旷的广场和山坡上一个个静立的墓碑,脑海中浮现许多联想。
没有人不会死,所有人最后都会到这里来,然后化作一堆灰。管你生前是省长还是老板,最后都一样,尘归尘,土归土。
生命就是这样一个规律,活着时好好活着吧,没必要为那些有的没的太为难自己。人生苦短,保重好身体,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很好。
她最后对着空中说一声,二姨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