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对于自己的点线生活,我感觉到了强烈的麻木感。似乎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人,变得像生活一样,是冷冰冰的。
如同阿德勒所说,生活的一切,本就没有意义,是人类赋予了其意义,它才生动的。
而我,却变成了一棵树。可以承受烈日的炙烤,可以经受突如其来的冰雨抽打,可以忍受窒息的蒙尘,可以接受夜深人静里,无边的孤寂。日复一日。
我像极了一具行尸,像一只恒温的鱼。我感知不到生活的温度,我木偶式地过着每一天。只在突然的某一瞬,抓着一杯水、或盯着一颗灯泡的时候问自己:你还活着吗?
以至于,即使把自己流放到大海里,一次次地去扑着拥抱每一个奔向自己的浪潮,我也并不觉得酣畅。浮光跃金的海面,我只触趿到空落落的虚无,找不到一丝的浪漫与美好。
平静而不宁静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遇到了下面的人和事。
上周末,我和姐姐去商场,到了地下停车场,遍寻不到空位,最后终于遇到一辆即将离开的,于是,我们在一旁等待。
可等我们要倒车入库时却发现车位比较小,且与对面车辆间的距离很窄。姐姐很艰难地一点一点挪动,但很快后面又来了几辆车,等着通行。
但停车依然艰难。就在后面车辆按捺不住摁下第一声喇叭,我们打算放弃时,一位刚好下楼准备离开的车主主动指导我们把车停好了。
下了车后我向那位车主挥手道谢,他也回应我以挥手和微笑。瞬间,我感觉有一股暖流像涟漪从我血液流淌开来。转身,发现姐姐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湿透了。啊,太难了我们。
后来,我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家做美容理疗的工作室。做项目的过程中,工作室的小艳姐和阿雅姐一直安慰着工作室的成立人丽姐。从谈话中,我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丽姐是一位单身妈妈,她正在经历更年期,不幸是她爸爸也刚好生病无法下床,而她自己也被确诊良性肿瘤,以及她跟女儿的关系近期也处于紧张状态。她一方面放不下工作,一方面担心她自己和爸爸的病,又有些怨自己的女儿还不够懂事不关心她。还要时时刻刻与更年期的自己抗争着。
阿雅姐和小艳姐边工作边不断地安慰开解她:“没事的,目前只是良性,不要太担心了。跟女儿好好谈一下,少一点操心少一点不耐心,调整好情绪,给自己一个假休息一下。”
可丽姐觉得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其他人是无法体会理解的。她说:“你们不知道肿瘤病房是有多可怕。”
我对丽姐的事感到难过,也被她的话震了一下:是啊,不是淋雨的人,又如何能感知雨真正的重量与悲伤。我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医院第一次坐升降电梯时,因为不懂结果不小心一个人闯入了重症楼层。一出电梯,我被强烈的恐惧感重重地包围住。当时我无比慌乱,以至于回头进了电梯便跟着别人到了更高的楼层,之后疯狂找到行走的楼梯奔逃而下。
因为从小就与死亡离得很远,且大人们对于死亡从来都是忌讳如深也闭口不谈的,所以我本能地对死亡只感觉到恐惧和逃避。至于后来大了些,碰到亲近的人得病,自己的第一反应也是逃跑,可是也懂得了回头接受事实,关心和抚慰他们了。慢慢地长大,也慢慢学会面对死亡。
“哎呀,阿雅你们不要把这XX东西放在XX地方啊……”丽姐临回家时又叨了几句。我从记忆里抽身回来,“她真的是个很操心操劳的人”,我想。
再后来,阿雅姐提议给丽姐的女儿打个电话。于是电话拨通后,阿雅姐和小艳姐:“米米,是阿姨,你妈妈现在回家了。等下她到家了你给她倒杯茶关心关心她,她如果发脾气你要多理解理解。妈妈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她其实很害怕也压力很大。你要多安慰安慰她,然后自己也要坚强,照顾好妈妈还有你自己。”“好的,阿姨,我知道了。”电话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女孩乖巧的声音。我想,丽姐跟她女儿其实只需要一次好好的谈心。
至于丽姐回家后她们是否彻底和解了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这通电话是有温度的,是能够给人带去启示、希望和感动的。
从工作室出来后,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做一个温暖的人,且是时刻保持着温度的那种。不管是对陌生人、对工作的伙伴、对朋友,还是家人,都要多一点关注多一点关心,多一点耐心多一点爱。
暖宝宝之所以能保暖,是因为我们先给了它热能。而生活,是因为温暖的人才有温度的。我们非草木,我们怕热怕冷、怕孤独怕无助,而正是因为有这些软肋,我们才有血有肉,我们才能彼此温暖,温暖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