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区的南方,他在城区的北方。
城南的姑娘嫁给了城北的小伙儿,余生平平淡淡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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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开始就喜欢听外婆讲故事,有哄小孩入睡的“恶人”故事、有小女孩喜欢的童话故事等诸如此类的。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觉得这些故事有点乏味了,我便拉着外婆的胳膊撒着伢子说着“外婆,外婆,你今天给我讲个新的故事好不好呀。”
每每这个时候,外婆就会拍拍我的头柔声的笑着说:“好,那我今天就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外婆故事里的含义,只是觉得能伴着我入眠就足够了。
——“优渥”的存在
外婆说,在她们的小镇上有一位姑娘从小家境优渥,上天像是过于偏爱她一般,给了她一副好嗓子和一个好看的皮囊。
在五六十年代的潼城,能够拥有一只钢笔实属不易,而那位姑娘则在小小的年纪穿着漂亮的小皮鞋,背着崭新的书包,包里在配着一只钢笔便踏入校园里去学习了。
那个时候阿,大人见着她总会说:“这个姑娘长得真水灵……”
或许家家都有不同的故事,都藏着自己的秘密吧。
她也同样如此,她的童年总是充满各种优厚的待遇,可她唯独缺少了“快乐”。
她的父母在她几岁的时候便离了婚,从此各走各的天涯。
而正是如此,她的父亲总觉得对不起她便总是想着各种办法来弥补她。
或许大人认为的“爱”是一切优渥的东西,可在孩子眼里与父母的“快乐”时光才是童年最“优渥”的存在。
——爱情与现实
后来那位姑娘的“优渥”生活在短短一两年的生活便嘎然停止。
由于父亲工作的原因,她们从城镇的街区搬到了较为远的乡村,而也在这个时候父亲再娶,她的双目开始慢慢的失明。
乡村里并没有什么好的学校,而这个时候家里的第一个男孩诞生了,迫于现实,她在家里帮着父亲照顾孩子,那个时候她不过八九岁般大小。
于是她的生活便成为了白天照顾小孩,晚上在油灯下坐着针线活儿。
从一年的初春到冬末,她在那里待了好几年。
当回到镇上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上学的年龄,无奈之下只有留在家里继续帮忙照顾孩子。
白天她坐在街头,背上背着一个孩子在街上来回走动,她总是以这样的方式哄着孩子入眠以此来度过自己无聊的时间。
还记得有一年的秋天,她徘徊着,徘徊者竟然走到了原来的学校。未曾移动过的大树,依旧漂亮的校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地下布满了落下的枯叶,好像一切都在变化一切又没有变。站在不同地角度去思考问题,自然有不同地回答,叶子凋零是自然的规律,而未曾变过的校园则是没有人为的“改变”,然而人从生到死的过程大多都是随着自然规律走的,人能够在此过程中做的就是努力去改变某种现状,而她没有机会,也不知方向。
后来几年,她的视力逐渐下降,很多时候都无法再夜晚完成“高效率”的针线活了。
父亲为她找遍了中医都没有办法医好她的眼睛。
那个年代,十五六岁的时候便有姑娘早早的嫁人了,而她的父亲愣是把她留到了十八岁才嫁出去。
因为她有一具好看的皮囊,总是有很多俊美的男子追求她,而她也享受这种生活,觉得是人生中唯一值得“骄傲”的资本了。
然,她父亲的一句话再次让她不得不认清现实:“你还是嫁一个老实的人吧,你现在是年轻有很多人都追求你的美,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人老珠黄之后还有何资本,尤其是……”说到这里,他的父亲停顿了小会儿继续说到:“尤其是你那双本带有病的眼睛。”
空气好像突然变得沉闷起来,周遭的环境也静谧的可怕,她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了无奈和愧疚。
那天夜里,她忍不住哭了,母亲离开的时候她没哭过,辍学的时候她没哭过,唯独这次她独自在夜里偷偷的释放着多年以来的委屈。
——后来·一切都很快乐
讲到会计结尾的时候,外婆沉默了,我是个好奇心极为重的人,于是我不停地询问外婆:“外婆,外婆后来的故事是怎样的呢?”
只听见外婆叹了口气说:“后来,她嫁给了一位老实的男人,她搬离了小镇,从此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即使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光明了,她这一生也过得平安。”
那个年纪我只把这故事当故事听了,多年以后我才知那位姑娘正是我一生最爱的外婆。
人的生命有多种归属,而她选择了一个最平淡也最快乐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