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幅画,上面那幅叫《浔阳余韵》,下面这幅叫《童年嬉戏过的地方》,是中国二十世纪中国最有影响力的画家陈逸飞最具代表性的油画作品。虽然于美术,特别是于油画我是个外行,但我毫不掩饰对陈逸飞油画的喜爱。我最初看到《浔阳余韵》这幅画应该是二十多年前了,虽然无缘看到原作,即便是印刷品也让我惊艳于整个画面的精致、细腻,甚至痴迷于画中女子带着忧郁哀怨、落寞凄美的神情。油画应该是西方的艺术,而陈逸飞却把最西方的手段和最东方的人物结合在一起,画中缱绻的女子身着清末艳丽而奇物的服饰,或吹箫或执扇或“犹抱琵琶半遮面”,弥散着浓郁的东方韵致和情调。
小时候对江南的感觉为零,那时没有电视,只是从样板戏《沙家浜》中约略知道些江南水乡的情形。第一次读《童年嬉戏过的地方》已经大学毕了业了,那时对江南的印象也仅存于影视及文学作品中,而陈逸飞的这幅古镇、小桥、流水、人家带给我的并不是对江南的更深一层次的想象和憧憬,而是对童年嬉戏的回忆。在我的记忆中显然不会有白墙乌瓦小桥流水的,有的只是断续的四季流转的或清晰或模糊的片断,春天的榆钱,夏天的杨花,秋天的红果,冬天的雪地……还有高中、初中、小学,甚至幼儿园时点点滴滴的回忆。
“紧紧地抓住梦想/因为若梦想熄灭/生命将成为折翅之鸟/不能飞翔//紧紧抓住梦想/因为当梦想丧失/生命将成贫瘠的原野/被冰雪冻结。”早课抄了美国诗人兰斯顿·休斯的《梦想》。
上午宅在家里读书,坐在书桌前,让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根本感觉不到室外的严寒,张中行先生有著作《负暄琐话》《负暄三话》,很闲适宁谧的感觉。当初读时觉得不可理解,也找不到那种感觉,觉得那实在是一种可望而不及的境界。马齿渐长,趋静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像今天上午,宅在家中,坐在书桌前,冲一杯咖啡,捧一本闲书,晒着太阳,便想起张中行先生负暄而坐随笔琐记的境界来了。
吃过午饭后,太座要去南山走走,便全副武装出了家门。有几个月没有去山上看看了,刚刚下了一场大雪,想来山上该有另一番景致吧。南沙河的河堤的斜坡上,有家长在陪小孩子放爬犁坡,上上下下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前几年吧,离五十岁还有几年的时候,那些年冬天很冷,雪也很大,跟轩帅、小丰每天晚上都上南山一直走到瞪眼岭上放爬犁坡,太座亲手钉的木头爬犁,从高而陡的山坡上呼啸而下,一种几乎要飞起来的感觉,整个山林间都回荡着只有孩子们才应该有的心无挂碍的快乐的笑声。现在回忆起来心中柔柔的,涩涩的,潮潮的。
我不过圣诞节,倒不是因为信仰的问题。年轻时喜欢一些前卫的东西,特别是国门初开,西方的一些东西刚刚传入时,真有一种崇洋媚外的嘴脸,也很过了几年圣诞节,后来也许是年龄大了没心情了,但我觉得还是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的缘由,便对年轻时很钟情的一些洋节渐渐地淡了,实际上也是反感商家把好端端的一些个节日异化成大捞特捞的商机,希望在这些节日里弄得钵满盆满。宗教的力量无庸置疑,但宗教绝不等同于迷信,我个人觉得信仰与迷信的区别就在于理智与愚昧的分野。信仰可以让人心存敬畏,以无条件的爱、宽容和自我救赎待人特物;而迷信的跪拜祷告只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而不择手段。无件条的爱、宽容和自我救赎,我觉得信什么也许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晚课抄了《诗经·国风·卫风·硕人》:“硕人之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鏣鏣。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河水洋洋,北泥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抄了《论语·八佾篇第三3·14》:“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抄了《易·系辞传上》:“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