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首写。爆一件我小时候的糗事。
上世纪80、90年代社会治安不太好,我生活在农村,家长都不敢让孩子跑出去玩,总“吓唬”说大街上有偷小孩的(也确实有)。十岁之前,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我便跟爷爷奶奶一起住。生逢“乱世”,又享隔辈亲情,只要不往外跑,在家里我地位至上。
农村都是平房,各家布局大体一样。奶奶家坐北一趟四间房子,三间正房,一间厨房,厨房单独开门。中间是个院子,西侧是菜园,东侧中间有个猪圈,南头是茅房,夹在茅房和猪圈中间的是一个大粪坑。这个粪坑也是我的厕所,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奶奶不让我去茅房上厕所。平常我就是蹲在那个粪坑边沿拉屎的,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
我有个二叔,比我大13岁,对我很好。在我六岁的时候,二叔结婚了(早婚),我熟悉的生活空间里突然闯进来一个漂亮的婶子。在农村刚结完婚前两年是不分家的,新婚夫妇跟男方爹妈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下地干活,只是到晚上回到自己的新房去住。
二叔娶完二婶的第二天,午后,我要拉屎。本应该直奔粪坑的我突然难住了,漂亮的二婶就在屋里,要是被她看到我蹲在粪坑边的样子,那可真是羞死了!年少的我竟感觉不好意思!但是要改变习惯正大光明地去茅房,被发现了好像也会很难为情(心理学爱好者可以分析一下)。于是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厨房,躲在柴火后面拉起了屎。
正进行中,突然爷爷喊我,我吓了一跳,不敢出声,怕被发现。爷爷喊了一声没听到应答,接着又喊,一声、两声、三四声,接着我就听到开门声、脚步声、喘气声,爷爷慌了,紧接着奶奶也慌了,家里所有人都慌了。顿时,我听见外面忙作一团,他们开始挨个屋找,跑到大街上找,到邻居家找,到村支部求援,我爸爸妈妈也闻讯赶来加入了焦急的“寻亲”队伍。当然,我临时改造的应急厕所也被找了,但是我那可爱的爷爷竟然没有发现躲在柴火后面的我!这真是我一生中拉屎时间最长的一次……
当我听到爷爷已经爬到房顶上撕扯着嗓子喊我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玩大了。我也开始慌了。但我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躲在厨房里拉屎这件事。听到他们都走远了,外面静下来了,我便从厨房里出来,偷偷溜进了旁边的正屋,躲到了床上铺好的被子里(聪明的我还没忘了把鞋藏起来)。然后,我蒙上了头。然后,我大喊。我边哭边喊,哭得很伤心,好像没有一丁点作秀的成分。
闻声赶来第一个把我从被窝里救起的竟是我那漂亮的婶子。陆续赶来的还有爷爷、奶奶、二叔、三叔、邻居大叔、大伯、大姨、大娘、大姑、大姐……爸爸妈妈跑出去寻我最远,最后赶回现场。众人的言语表情此处略去不表,只记得爸爸狠狠地说了六个字:
穿鞋、下地、挨揍。
人世间最美好的三个词语除了“失而复得”“久别重逢”以外,还有就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