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早早醒了,却被昨夜的梦境困在了床上,为什么梦中还会如此费神,如此的纷乱。
她伸手从地板上拾起昨晚读的《美洲小宇宙》,毕淑敏的游记写得不是特别抓心,须得慢慢读才可领略其间的美。昨晚读着读着,忽然就开始眩晕,吓得阿夏放下书便睡,最后看到的那几句,关于描写平塔岛象龟"孤独乔治"的话,在睡前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不知绕到几时才散去。
184年前,达尔文初登加拉帕戈斯群岛时,岛上有25万只象龟。四十年前,岛上剩3000只象龟。2012年,最后一只象龟"孤独乔治" 死去。
如果乔治真是世界上最后一只象龟,那么它真是幸运的,却也是最不幸的。
它幸运地躲过了早厄的命运,坚持到了种族存亡的最后一刻,它被人类的文字所记载,永远躺在文档的某页不朽着。可是,它也是最孤独的,它的孤独尽天地之所能,都无以挽救,它的凄凉穿透了宇宙,鸣响在地球的上空。
不知还有多少物种前仆后继地走在灭绝的路上,阿夏其实想说"所有",她知道这很不应该,所以只在心里想了想。
地球从毁灭中诞生,又马不停蹄地奔赴毁灭,连带着众生一起,可这些本应同病相怜的物种奔赴死亡的途中还在不停歇地自戕着。某些自以为高级的物种甚至觉得,踩踏着其它生命就可让自身永生。
本是同根生,相煎终究太急了。
阿夏看了看透过窗帘照进来的阳光,虽然微弱却也充满朝气。凡事不能太悲观,幸好,这世上她还有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