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三岁就碰过白酒!因为我爷爷一直有喝两杯的习惯。夏天在院子里吃饭时,除了饭菜,他还总捧来一大把生花生往石桌上一摊,再端来一个装着白酒的玻璃瓶,一个小小的青花白瓷酒杯,往桌前石墩上一坐,边剥花生边喝。往往我和奶奶都吃完了,爷爷还在喝他的酒。但我此刻绝对不会离开桌子去玩,因为爷爷一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讲的往往是很有趣的事。我很快就知道了爷爷喝酒和讲故事之间的必然联系,也就有了想自己尝尝酒的味道的想法。奶奶说过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因此提出这个要求时,本也没有抱太大被批准的指望。不料爷爷听了却很爽快的把筷子倒过来,在酒杯中蘸了一下,放到我嘴里。一股辣味从舌尖直传鼻子,眼泪都要流出来。奶奶在旁边看了,赶紧倒了杯水让我漱口。我一边漱,一边听奶奶数落爷爷。就这样,我和酒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我小时候逆反心理比较重,大人越不让做的事,我却越要做,后来每见爷爷喝酒,都会照例要求蘸一点尝尝。现在想来,这个小时候打下的底子对我后来相当重要,一方面对酒精有了容忍度,另一方面,爷爷喝酒从不过量,两杯为限,这让我形成了一个概念,喝酒应该是一种享受,而不是跟人逞强。事实上后面一点相当重要,酒量再大,也有极限,总有被人灌翻的时候。只有坚持这个原则,才有可能在酒局上百战不殆。
小学时我在一个亲戚家喝了人生中第一杯啤酒,然后在中学期间酒量稳步上升。不过上海人喝酒不猛,餐厅中很少看到喝醉的。真正的挑战,是在上班后,整天在野外工作住工地,下班后面对着一群单身东北虎西北狼的时候。这帮人,整个就是以把人灌翻为乐。
当然,要应对这个局面也并不像想象中困难。实力要多少有一些,如果一杯酒下肚就不知所云,那肯定是要出局。但最重要的还是心态。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你不能存着上来就想把别人灌翻的念头,否则对方也会针对你,杀人三千自损八百,很难不翻船。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享受这一刻的热闹,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酒上,过不多久,你会发现满桌就你一个人还醒着的。其实醉也没什么,我很喜欢喝醉的感觉,却从没醉到难受的程度。
2001年出国学习,因为中国酒不太容易买到了,但各种洋酒令我眼花缭乱。所以我的喝酒史,又揭开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