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喜欢写故人旧事。
也是一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同学,也一样超越了很多的情感,就好像我们说的那样,我们早就变成了亲人。
很早的时候就认识她,不过早已忘记了是怎样认识的,记忆最早的印象是小学。
那会儿,我家租的房子前有一家磨面粉的,有一次,她和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推着一个板车一起来磨面粉,也不知为什么那会儿印象很深刻。
我只是在远远的观望着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衣和一条牛仔裤,扎着一个马尾,虽然人只比板车翘起来的把手高出一点点,却仍然很小心翼翼的在托着板车的把手,而那个妇人则将小麦往车下运,那个时候我以为那个妇人是她的妈妈。
后来才知道不是。
那会儿只是认识她,不过很有幸,后来我们成为同学,以及有幸存在于彼此余生的生命里。
而对于她,其实这么多年都没有很深的了解过,只觉得她很能说。大多数和她在一起,都是听着她说,说各种事,而各种事在她那里也都是轻描淡写,所以我就觉得她应该是心里没事儿的人吧。
后来,才慢慢的了解到,那曾经和她一起去磨面的妇人不可能是她的妈妈,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外出打工,而她是和叔叔婶婶一起长大的。
再后来,上高中、上大学,而高中那几年好像就没怎么联系过,直至上了大学,联系才渐渐的多了起来。
而更多的时候,因为是学生,还没有体会过那份生活的心酸,所以我从未深度的了解过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坚强与倔强。
直到她工作后,一个人从南京带上海,那份骨子里的魄力与洒脱是我所向往的,却是我学不来的。
今天,当我们告别学生的身份以一个流浪人的姿态相聚在一个城市里时,她仍然是当初的那个她,仍然是那么的能说,仍然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记得曾经也去过她租的房子,在看到那房子的瞬间时,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不要过群租的日子。于是,毕业后奋不顾身的回家,却因为某些虚幻的原因,又奋不顾身的离家。
而对于她,好像生活就一直在流浪,当有一天流浪成为一种习惯时,人是会麻木的。
于是,我对着她诉苦,一个人的生活是需要怎样的勇气,又该怎样的去面对着每天一个人的柴米油盐,而她仍然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已经习惯了。
我不知道这种习惯是怎样养成的,于是,她轻描淡写的说来。
她说她20岁到25岁的人生所经历的是我们那群人里没有人经历过的。
她说,她记得长这么大以来哭的最绝望的一次是晚上十一点多下完班回到宿舍,推开门,面对着一个床板搭起来的小床上,悠然的爬着一只老鼠,那一刻好像所有紧绷的神经都已经断裂,嚎啕大哭,她不明白这么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选择过这样的生活,可哭过后,擦干眼泪,赶走老鼠,生活还得继续。
后来,又和同学搬家,说是搬家,只是从一个住的地方到另一个住的地方,两个女生转地铁坐公交,从一楼到五楼,来来回回十几趟,胳膊上的淤青直到一个星期后才消失。
后来,为了来上海,一个人跑来面试,大半夜的坐着返程的动车,赶着回去上班。而当年的老大因为她的那句,想来上海我就来了,所以录用了她。
而如今,她说,对上海这座魔都,她仍然没有归属感,刚到那会儿,吃一个人的饭,上一个人的班,在一个人的城市,一切她都过来了。
前不久,她又搬了家,半夜十点,当别人都沉睡在梦中时,她还在收拾着家当,而对于这一切,她觉得没有什么,仍然是云淡风轻,我想是早已习惯了吧。
因为生活,我们好像一直在路上,一直在属于别人的城市里,寻找着那份归属感,可最终,是否能寻得到?
这个姑娘,仍然在坚强的云淡风轻的寻找着归属感,仍然在拼命地努力着,只是我希望那个对她说“偶尔你也不要那么坚强”的男孩,可以走进她的心里,看一看真正的她,给她一直想要的属于她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