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踏尘而去,人间四月款款而来。
百花齐放,鸟儿啁啾,春风拂面,绿意融融,这样的季节,真叫人癫狂。
三月里,某个晴明的傍晚,夕阳的余晖越过楼宇间,铺洒在这条我每天离家归家的小路上,给原本灰沉沉的小路镀上一层金黄,繁华落尽,几分温暖、几分落寞。近前的行人穿梭在温润的光色间,盏盏笔直的路灯整装上阵,接力这抹光。我踏着脚下金色的光,奔向温暖的家。
春天来了,小区的人工湖蓄满了水,两侧的迎春花黄在阳光下更加光彩夺目,新出的柳叶,浅浅嫩嫩的绿,春风拂过,纤细的柳枝随风起舞,载着这抹绿意,荡入人心。岸边的姑娘,深深地凝望着这域湖水,谁知那湖面上映衬出一个五彩斑斓的春。而我,望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我童年的春天。
三月的公园里,突现星星点点的蓝,朵朵小蓝花,夹杂在碧绿的叶子中,蓝绿相见,别有韵味,遮住了沉寂一冬的泥土,环绕着黑漆漆的老树干,不及红花之绚丽,不慕高处之清雅,低入泥土,瑰丽纷呈,似坠入凡间的蓝色精灵,看一眼,便忘穿了春水、冻结了流年。
走在春意正浓的小区里,路旁的一株冬青,新发出嫩绿的叶,绿色的叶子间竟开出朵朵白色的花,惊讶之余,抬头见一颗开满白花的大树。春风起,树上的花朵纷纷而落,与树下的冬青撞了个满怀,四季常青的冬青,用一腔热血点燃一朵朵白花的热情,让她可以拥有多一秒自由绽放的光景。
当真是春风无情,落花有意,一切美好冥冥中注定。
三月底,紫荆花开了。她在百花争艳时压轴出场。落英缤纷,簇簇相拥,独自美丽。一抹嫣然的紫色,仿佛给这个春天添了几分神秘与深意。很少见一种花爬满整棵树的每个枝条,包括主干。本想拍紫荆花,却无意间拍下一个多彩的春。浅绿的冬青、金黄的迎春花,深绿的柏树,黑压压的枝干,和紫色的紫荆花。
万紫千红总是春,哪一种色不代表了生的渴望呢?
三月的公园里,百花齐放、千姿百媚,每朵花都在各自的枝干上尽情绽放,但在地面上的杂草丛中,也有竞相开放的小野花,她们一样婀娜多姿、美艳动人,百花争艳时,谁人想起小野花也有春天?她们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不受纷扰,无拘无束的盛开着。独爱这朵朵小野花,目光碰触的一刹,便写进心间。
三月的杨树开花了,三月的白玉兰也开了,长青的柏树依旧一身绿装、挺拔有力,无意间拍下这张照片。杨树花、玉兰花和柏树三者相依相偎,仿佛是约好了一起日久天长,但杨树花、玉兰花很快就要失约了吧!她们就将落败。眼前的一幕,注定是悠长岁月里的昙花一现,突然的来,瞬间而去。
下班必经的路上,隔着白色的围墙便望见一片榆树林。临近清明时节,碧绿的榆钱挂满枝头,格外惹眼,那片片圆形的叶一串一串的,串连着儿时的记忆扑面而来,若不是这新长出的榆钱,我当真不知此地有这样一片榆树林。
时间静静的流淌,榆钱偷偷变了模样,此时的榆钱,不过是路过的一抹风景,而那时的榆钱,却是童年的整个春天。
每天上班必经的小路上,我拍下了春秋冬三季的同一棵树,蓝天为背景,墙角为依靠。四季轮转、风吹雨打,发芽长叶、沧桑落败。春天时,他一身绿意,朝气蓬勃;秋天时,他满树橙黄,自带诗意;冬天时,他灰枝赤裸,八方招展;夏天的他,又将是怎样的模样呢?我想,定是绿叶压枝,一树繁华。
任时光飞逝,总有些生命在我们目光不及的一角,默默生长,芬芳了流年,激情了岁月,诠释着生的希望和活的热情。
玉兰花在三月初开,花期较短,遇到倒春寒,风雨摧残后,新开的白色花朵难逃侵扰,三三两两随风飘落。在一个三月雨后的一天,我带儿子路过一棵玉兰树下,看到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静躺着片片玉兰花瓣,有几片花瓣居然是坐立的姿势,像整齐有肃的士兵。无惧风雨,不畏困苦,即便凋落,也要留给世界一个最美的身影。世间的美有多种,存在本就是一种美。
三月初的一个傍晚,橘色的晚霞布满天际,像给西边的天空打上一条彩色的丝带,天空变身成曼妙的少女,西侧的栋栋高楼依偎在少女怀中,黑漆漆的枝干拂过少女的脸庞。我走在被晚霞染红的小路,本想拍下这绚烂的暮色,却看到一轮弯弯的月悄悄闯进这画面来,晚霞即将退场,月亮又要泛起明亮的光。
人世间的来来往往、分分合合,哪天不在重复上演着?
清明假期第一天,带娃娃去公园,他跟同伴沉醉在运动器材上,我在园子里闲逛,无意间遇到这一串叫不上名的黄花花,午后的阳光照在这花上,格外刺眼,黄的艳丽。在这春光烂漫的季节里行走,不经意的一个转身或一个回眸,便能邂逅这春意暖暖。
三月初,迎春花初绽放,拉开了春的序曲,那时春寒料峭,阳光明媚,这座小城还没有疫情,孩子坐在明亮的教室,出门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过月初与月末的距离,已是春意正浓时,这座小城却染上了疫情的毒,这场病毒战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艳黄的迎春花依然火热盛开,而我们的生活早已乱了节奏,羡慕这些花儿!
可这世上,最不变的莫过于变化,你可知这花儿,不经意的一阵风吹过。她就将归于尘土,终于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