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时,因为家里房子小,父亲在大院的另一处又要了一间房给我和姐姐住。那间房离我们家不过五分钟的步行路程,且在单位内的大院里。但是父亲都每天送我们过去,我们也很习惯于父亲送。记得有一天,我们对面的房间的我的一位男同学正好也要过去,我们便向父亲申请到,你不用送了,我们跟着他一起走。那时我应该已有十五六岁,而姐姐应该有十七八岁了。
结婚前,我一直是与父母住在一起的。如果我在外面玩(其实就是在大院里,且我已工作)到晚上九点还不能回家,心就发慌得不行。到了九点半十点才回到家,家里已是半夜的光景,因为父母都已睡下,家里黑暗一片。如果超过十点回家,那等着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所以,我从没有过,不敢。
二十二岁,已经工作了的自己不愿再这样压抑地生活与呼吸,决定结婚,这是自己唯一能搬出家的理由了。而那位同样年轻的他,成了内心中我唯一的依靠、我唯一的臂膀、我唯一的可以帮助自己出逃的同行者。
年轻的我把自己全部的幸福押注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想让自己幸福的那个人并不可能了解和满足到我所有的需要!所有的!因为,很多时候连我自己究竟需要什么都很难说清,更何况其他人?并且,幸福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这个东西,除了你自己,不可能有人能够给到你的。当我感觉到不够被爱时,是因为我只期待自己想要的爱的方式。而他却用着他能够给予的方式爱我,比如做饭给我吃,比如晚上陪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但是,我无法感知到被爱,我甚至是愤怒的。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甚至有种被束缚被控制感,我不快乐更不幸福!
于是,我只能如在原生家庭中一般,压抑自己的很多需要,更不去表达。久而久之,与自己的情绪、情感隔离得很远,而爱的能力也越来越弱,我如已极其干渴的人等待着另一个人递水给我喝,却不能不懂得自己拯救自己。
亲密关系可以给我们机会去释放自己被爱、被关注、被理解的渴望,但是,当我们以为婚姻就应该能满足这些渴望的时候,我们就走入了痛苦的大门。
人类为自己制定了婚姻制度,却无法为自己制定婚姻中只拥有幸福。婚姻,常常因对幸福的渴望,最终变成的失望和绝望而痛苦不已。于是,我们用指责、怨恨、控制、放弃、冷漠和逃离来试图减轻这种失望和绝望,但同时又会发现,这些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幸福!
是的,亲密关系不负责带来幸福!指责、怨恨与逃离也不能!
因为幸福根本就不是一种别人可以保证给到你的“东西”,它是一种内在的生命状态。它由自己看待自己和他人的方式决定,谁能决定你的生命状态呢?除了自己!
无论我如何苦闷、如何痛苦,情感的涡只会一次次地搅扰着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幸福。是的,一次次!我仿佛一个导航系统出错的司机,一次次地在原地绕着圈,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于是,我终于明白放弃不切实际的期待这一执着,是唯一的出路!将让自己幸福的责任放在自己的肩上是唯一的出路!
一旦承担起让自己幸福的责任后,我很快发现,幸福与不幸福就是一念之间了,那就是从“你应该怎么样”到了,“我应该怎么样”。如果,我期待某种状态会发生,那么就以那种状态能发生的方式去行动;如果我期待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便先成为那样的人。
我相信,一旦事事都能这样去做时,那份平和自在的感觉便会持续地存在了。
所以,如果我们学会在亲密关系中,如何让自己先幸福,才有可能在亲密关系中,真正感觉到幸福。
亲密关系尤如一所可以学习让自己获得幸福的学校,就看你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了。
当我们不再期待别人来让自己幸福时,也就不会认为别人能毁掉自己的幸福了。
赫拉克利特说:使人不能承受失去的不是爱,而是软弱。我也可以理解为,期待其实是一种自己内心软弱的表现,所以想要依附别人来拯救,但是,只有自己才能做自己的主人!
正如杨绛先生说的那样: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