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后,不知不觉我的生活有了很大变化,不爱打麻将了、不爱看电视了、不爱逛街购物了、不爱饭局外出了、不爱看各种杂志了、不爱打羽毛球了,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也说不清,应该是本身我就挺懒挺宅的,总觉得对我这不是紧急又重要的事儿,单位工作之余就回家带娃,也给了我一个挺正当靠谱的解释理由。
我一直坚持的爱好是什么呢?说来也挺可乐,认真思考确定这个问题答案,是在大学毕业写留言册的那一瞬间。
上学时,填写学校各种比较正式的自我介绍表格中,都有一个“爱好特长”栏,一般是在“运动、美术、音乐”等选项中选,我真是挺犯难。因为体育、画画、唱歌,我都不强。运动会我的参与项目一直是仪仗队,进行完检阅仪式后就成为看台观众;画画动笔基本就是火柴人和圆圈外边螺旋线条的小花图案,去年上映的电影《送你一朵小红花》里面的镜头,看着很熟悉;上课一被叫起发言我就紧张的脸红,更别说唱了。直到我发现还可以填写“读书”这个选项时,我的表格填写才打破“无”这个尴尬局面。
虽然填上了“阅读”,我还是挺心虚的,因为我看的书真的不多。杨绛先生说的那句话就像是专门指给我的——“你的问题在于,书读得太少,而想得太多!”
小时候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书,小人书那时是宝贝,到我手里早已经各种不全。真正家里有书,还真被吸引想看了,是因为上初中的哥哥不爱学习,爱出去打群仗惹事,为了拴住他的心,家里突然买了各种成套的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再买书,是我自己大学之后,第一次得奖学金,给自己买了收音机和路遥的《平凡的世界》。
我是属于上学看有用的书就犯困,看闲书还能熬夜尽量坚持一会儿的那种。即便是爱看这些闲书,我也没有达到一些同学那样的段位等级,能大段借鉴引用,能迁移在作文课上洋洋洒洒才情转化。
大学毕业写留言册,我觉得这次这一栏真的不该弄虚作假还自欺欺人填写“阅读”了,即便是写也应该在后边加一个我名副其实的爱好才不以至于以后再见,心虚到惭愧。于是,我就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到底有没有特别喜欢并一直坚持的爱好呢?当发现自己真实笃定的答案后,真觉得很好笑好玩,是有的,就是它——爱睡觉!
我一直很喜欢睡觉。累了、烦了、难过了、想不出办法了、没意思无聊了,睡一觉对我很有用。
曾经,我是很讨厌自己爱犯困,精气神不足这个毛病的,特别是在高中那段本不应该荒废时光的阶段。也知道上课应该注意听讲,可是,不知为什么,上着上着课,我就是感觉特别困,不知不觉就会趴在桌子上睡着,下课铃响起,我醒来。放学回到宿舍,也想着看看书、学学习,可总拖延到了熄灯的时间,秉烛夜读,我也很快就熬不住了。
那就等明天吧,那时候,以为明天很多。那时,家长们还没有一门儿心思让孩子只读书上大学,高考升学率不高,我也不是种子选手,属于课堂上不被重视也不影响其他同学的无害人群,高中毕业家里安排工作上班,脑子里完全没有什么目标方向,除了懵懂就是迷茫。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机会,穿越我那时代的“学习丛林”,幸存下来也是挺幸运的。
当时,我的三个舅舅都被我妈供着上了大学,还是很少见的,妈妈一直告诉我们要像他们学习,以后考学。可是,我完全不知考大学有什么好处,他们每年放假来我家,我妈都要把好吃的留给他们,开学走时再带钱带东西,他们的日子过得似乎也没我爸我妈好,也没人告诉我们这些小屁孩儿外边世界是什么样,只是听着流行歌曲里唱着“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外边的世界很无奈!”
我傻乎乎觉得,那就是家里这边还挺好呗。不惹事、不逃课、不让看闲书就不看,住校也不能随便看电视,还没有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扔过粉笔头,也没遭到过没面子的严批找家长,完全顺其自然的散养。
我没觉得爱睡觉是个恶习,直到高中毕业,高考落榜我才大梦醒来。
我发现和我关系特别好的女同学和男同学都有学上了,我接受不了要在本地工作和他们的现实落差,和家里表明要复读,为这个自己的虚荣决定真是熬了很多夜,可能也欠下不少觉要补吧。
在不该睡觉的年龄睡觉,在该睡时无法入睡,自己的选择,也无话可说 。
睡前写会日记,想想心事,不同时期,各种的梦。每天醒来,想恍惚隐约记得的梦境碎片成了我的起床习惯,一直延续至今。人家是“久病成良医”,我是有梦会自己解了。
毕竟给相处四年后各奔东西的室友同学们毕业册留言,是件很严肃认真的事儿,我看到“爱好”一栏需要填写时,明白直接写“睡觉”实在是不妥,就继续顺着这个线索想,填上“做梦”两个字时,惊奇的感觉现在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