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的蓑衣客,在日未升的漆黑里到达了猎场,雨珠依旧急促地滴落。瑶和曲飞则由小路偷溜上了山顶。一切也都依照计划执行,野猪都跑到了田里觅食,数量可能比以往的还要多。
白三同卫蒙商量道:现在是不是该收网了。
再等等!等野猪吃的安逸了,咱们在出其不意。
约摸半柱香功夫,卫蒙下令放箭,顷刻间剑雨齐淋,这群可怜的生物半数在进食中丧失了性命,红色迅速在泥沱中扩散,剩余的生命在同伴毙命之后受了惊吓,便转身逃向小路,空气中弥漫的的不是甜蜜的风而是恐惧与嚎叫的血腥味,白三带领众人追了上去,猎犬像撒入水中的网,又像直奔靶心的箭矢,太阳缓升过地平线,骄阳的曙光铺向大地。在光芒下生命的都长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猎人与野猪的战斗才刚刚开始,领头的疤面野猪咬死了白三的狗之后,带着剩余的野猪冲破了“渔网的束缚”。卫蒙的一支箭射到了疤面野猪的腿上,那只野猪以及其不自然的姿态跑到了小路上,野猪散漫的冲到了徐朗面前,卫蒙白三等人与徐朗汇合后,沿着野猪的蹄印走入了山里。曲民和刘猛在山里蛰伏了一夜,终于在众人入山前找到了野猪在红枫林后面的巢穴。二人躲了起来,疤面野猪疾驰在小路上,瑶和曲飞悠闲的走在山里,瑶感觉到了野猪的动静后,他们躲在一块大岩石后面,避开了疯狂溃散逃离的野猪群,大地剧烈的颤抖中夹杂着无声的窥视,除了局中的猎人与猎物外,森林中又多了另一双被厮杀与血腥味吸引的死亡眼神,二人背后是身负敌意的疤面野猪,曲飞与瑶还不知道,瑶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跑!曲飞快跑,二人翻过岩石,瑶回首看到了一只眼睛中充斥着猩红,獠牙凸起的庞然巨兽飞速的向自己袭来,对视后这巨兽仰天怒吼一声,向曲飞发起了冲刺。刹那间,瑶驻足、定睛、撑弓、箭出,蜡黄的箭矢钉到了疤面野猪的左眼上,眼球碎裂迸发出的液体与血浆混合飞溅,岩石、草丛、野猪的身上都是这些浑浊的液体。曲飞快往回跑,瑶喊道。瑶和曲飞跑向了两个方向,先前的箭伤加上独眼的痛苦,这巨物莽撞的追逐着,瑶不能停下,她知道止步于此便是死亡。
她奔跑着,森林里静的出奇,自己现在的步伐像极了父亲,耳朵里只有两种声音,野猪的喘息与自己的心跳,跑了很远,很远。雨后的森林湿滑难料,泥泞之中,瑶重重的摔了一跤,一方浅浅的坑池,由于雨水的积蓄,腐草的掩护,使之与寻常之地 没有区别。泥水浸湿了瑶的头发,更加糟糕的是池底的淤泥牢牢的捉住了她的脚踝,疼痛、疲劳、恐惧、绝望的气息笼罩着这片无人问津的秘境。野猪向瑶奔刺了过来,我要死了吗?一阵晕眩的白光在脑海中盘旋,永别了我的亲人。
疤面野猪被一个男孩阻挡住了步伐,两个眼神的激撞,疤面野猪不情愿地后腿了两步,它定睛注视着二人,男孩走入那汪浅浅的水池,把女孩抱出,女孩遍体鳞伤,刘海遮住的面庞下的那双明眸,此刻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森林中起了一层层浓浓的雾,男孩环抱着女孩随着雾气消失了。
曲飞一路狂奔,内心深处在纠结,在懊恼,虽然自己嘴上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怎么现在一点血性都没有了呢?她一定没事的,我现在回去只能让她分心保护我,莫不如去找我哥,一定来得及,一定来得及。虽然在自欺欺人,但会让曲飞心里好受一点。
曲民和刘猛发现了曲飞,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跑出来了?曲民怒道。
哥,瑶有危险,野猪在追她,她为了救我引开了野猪,曲飞拖着哭腔说道。
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气死我了,愣着干什么快带我们去。瑶如果出了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曲民咱们冷静点,你先与大部队汇合找你师父我们一起搜寻,我和小飞到他们走散的地儿,找找踪迹,瑶那么机灵一定没事。
好,小飞你带猛哥赶紧去找,我找到师父后再与你们汇合。希望找到师父之前就能解决这件事吧。
但愿如此,刘猛小飞就拜托你了。
三人分开了,刘猛同曲飞到了二人失散的地儿,刘猛看了看周围被破坏的环境,惊叹道:这是多大的野猪啊!二人继续搜寻,沿着野猪的蹄迹,在巨石处发现了血迹,二人便循着血迹走向了树林的深处,山的腹地。二人吃力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血迹在群树前消失了。这难倒了二人,曲飞不停的在树前徘徊踱步。
不然就等等徐大哥他们吧,这踪迹也断了,只能等汇合了大家搜山了。希望野猪没能伤害到她吧。
此刻卫蒙已与徐朗白鼎汇合,卫蒙此时已被杀戮蒙蔽了双眼,山谷中充斥着哀嚎与血腥,随是人与兽的战争,凶猛的野兽依旧抵不住残忍的贪婪之心。徐朗尽量放生幼崽,可卫蒙的命令是眼中再无此物,日将落,山谷中从没有过此般壮阔的红霞,但风知道,树知道,山的魂知道,这是亡灵的血躯涂抹后的颜色,这是山为迎接它们的葬礼。
徐朗怒吼道:卫蒙我们这样做会招致大祸,山会愤怒的。
我是为民除害,余下的祸害几年后依旧会危害乡邻,难道你想同我作对不成。卫蒙笑道。
白三出面阻拦,大人这野猪也基本全军覆没了,余下之数也翻不起多大风浪了,不妨同曲家兄弟汇合,捣鼓野猪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