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因为一个很美的名字打开一本书,也会因此看一部影片。冥冥中,有一声召唤。让我走进另个世界,感知一点什么,然后离开。我知道,很多时候,要善于转身离开。沉迷,是一种醉意。我们可以偶尔喝酒,却不能老停留在酒后的快意里。留不住,也是必然。就像春天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一朵花还是花蕾的时候最美,有着最饱满的情绪,有昂扬的姿势,有美的期待。而怒放那一刻,我竟是不忍细看,那一树的繁茂,那一枝不堪负重的轻柔绚烂,都叫我无端哀伤。其实已经老了。不会轻易为花落伤怀,知道那是自然而然,却莫名地为盛景郁郁。
朋友说,你表面随和,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吧。是的。她是懂我的人。懂得一个人,有时不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她在我的文字里流连,仿佛陪着我一起走过这短短长长的岁月。也只有在文字里浸染过的那双眼睛,才能一下子看穿我的心事。而有的人,日日相对,也是无语。我想,已经努力着,做一个极其庸常的人。自知没有身怀绝技,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小心处事,只求有一份安静的心境可以安放自己。身边的他说,你何止是骄傲,你那是“狂妄”。好吧。接受批评,反省,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有什么可狂的。如果有,那就是,真敢“狂”。
天气会一点一点暖和起来,清晨去跑步,还是要坚持的。我喜欢,那样去遇见自己的灵魂。生活其实厚待我,我可以不愁衣食,吃饱穿暖,有温暖的家有他有亲爱的孩子;有时落寞,是因了内心有一根弦,有另一个空间,有另一个分裂的自我。我想,我在这一生里,一定是活过两次。一次是你看到的我,另一次是你看不到的我。如果我允许自己妥协于生活,也许会得到更多世俗目光里的幸福。但是,我只为自己而活。我愿意怎样活,活成怎样的,别人的眼光可谓无足轻重。到了这时候,再轻易为一个陌生的人一句话而耿耿于怀,终究是幼稚的。能伤害我们的,该是我们爱的人。路人那么多,走过也就路过了。
昨夜的电影,苏州河。最后的结局竟是这样的匆促,一直在寻找牡丹的马达终于找到了她,他说这个城市里有她的气息。而找到了,美好的生活还没开始已经结束,酒后的车祸结束了他们年轻的生命;另一个痴情的女子美美则离开摄影师,她说,来找我吧。她曾经一次次问他,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不会像马达一样找我。他说,会。会一直找吗,会。会找到死吗,会。她却朗朗笑开,你说谎。她离开,是为了让他找她吗?他却说,我不会去找,我要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的爱情。
寻找,一个充满悬念的词。为什么去找,找什么,找到了吗,找到了又怎样?我是个非常懒散的人。我更喜欢寻找自己。所以,当有朋友路过此地想到我要来看我的时候,我总是充满感激。谢谢,那份记得。因为我有时路过别人的城,也只想安静地路过。上星期,南路过,我陪他走的桥,说了很多“诗话”,还有他老家的山桃花,他的诗让我一次次沉醉,也写下了絮絮叨叨的感悟。而他回去的这个星期日,我就到了他的城。我知道他不在,也安然。只是去看看,我的母校,我青春正当时的那片蓝天。还意外地看到了几位同学。旭说,十几年不见了,该喊大家过来看看你。他贤惠的妻,可爱的儿子,还有长胖了的他,都是我温暖的记忆,关于这座城的。他带我们去爬山。这个给予我美好回忆的男孩,他长大了。
而我却觉得自己,老了。那天出发前,胡子为我拔去了九根白头发。黯然良久。如果没有辜负流年,慢慢老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