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依然会想起她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过一座小山头,直到我们不在她的视线中,才回到屋子里。
她便是我的奶奶,那天,她的身体变得冰凉。那晚,我坐在门口默默的烧纸,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眼泪也没烟给熏干了。我回老家的次数,时间都不长,只是每年的年前几天,才匆匆坐车到奶奶家。每次基本都是晚上才到,而本应该早就睡下的奶奶,坐在门前,等着我父亲将车停在门口。每当到家,我都会喊一声:“老奶!我们回来了!”“哦,小宝回来了。”便走进锅屋里,给我们下一碗挂面。到现在,我依然在回味着,回味那一碗鸡蛋面。我们回来的那几天,奶奶都在厨房忙活,一会择菜,一会儿切肉,到了晚上都会摆出一大桌菜,那时,我觉得奶奶烧的是最好吃的,所以盼望着过年,盼望着回家,盼望着奶奶烧的菜。等到初七八,我们要走了,奶奶给了我们一些东西,让我们带过去吃,坐在车上,便看见奶奶坐在板凳上上,望着我们渐渐远去。
在奶奶还能动时,经常会打板栗,做南瓜馍,蒿子馍和各种腊味给我们寄过去,可每次都会给满满一大包,有些吃不完都发霉了,无论父亲怎么说,奶奶还是寄许多来。但现在想吃也吃不到了。
这几年,奶奶都在装修好的新房子住,过年也不像以前那样和亲戚一起吃了。虽然不用像老家里那样烧火取暖,但总感觉少了年味。奶奶每天就是坐在客厅里,一坐便是一天,奶奶只是坐了几天便发急,就让父亲将她送回去,毕竟老房子还可以到处走走,父亲也抵不住奶奶的要求,就将奶奶送回去了。
奶奶走得匆忙,到家的第二天就去世了,但那家门前的等待,家门前的送别,已是永远印在我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