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探望公公，88岁卧床7年的老人明显又老了许多，原来富有有弹性的皮肤生了许多褶皱，手脚的指甲大多灰指甲了，人躺在那里更像一个婴孩，神志很清晰，叫着我的名字。上次还在跟我开玩笑，这次没了开玩笑的气力。
先生给他喂水，他躺在那里，张口喝，有时会呛咳，我不断提醒小口喂，已经近一个月没洗澡了，不敢洗，老人的体力禁不住消耗了。脚上的皮肤薄得吹弹即破，没有弹性，还有死皮。我提议看能否给老人洗个脚，先生和王哥一起完成了这个任务，接着先生又给老爹剪了指甲，与往日不同的是他就像个乖小孩一样享受着各种照顾，不言不语的不时用目光寻找他的照料者，用他那只能动的手握着他人的手，他握我的手时我感到他的手特别柔软，他的气力不足了。有时他还做敬军礼状，我想起婆婆过世前会拿着我的手去抚摸她的额头，好像要完成某种仪式。
收拾完天已经黑了，我们和他告别，他目光里的不舍肉眼可见。
我和他说七月十五我给老人送纸钱了，孩子在外地发展的很好。他不言不语，目光无力。这不是他的关注点。
收音机一直在唱歌，声音很大，对于他是背景音乐，我们告别，他摆摆手没说话。收音机里唱的此时对于我也成了背景音乐了。
晚上跟儿子通话，说回来看看爷爷，我说根据你的安排定吧，儿子说最近找中医调理身体，改善睡眠，调整饮食，忌生冷食品，医生建议忌啤酒，好像他比较信服开了一周的药排湿。我建议他站桩，我是瑜伽冥想的受益者，建议体寒的小薇瑜伽冥想。
一面是老去，一面是成长。我在中间，我们也将老去，但绝不放弃成长的可能。人生百年，老人走到尾声了，在死亡必然来临的条件下，我们尽力照顾其周全。
他老人家的宁静让我想到秋叶，泰戈尔说的秋叶一样静美的时日可能不远了。
孩子必然如夏花一样绚烂的生命刚刚开始，繁茂孕育的美好时光刚刚起步。
这就是生命，不疾不徐，我们都在自己的节奏里律动，经历风雨祭奠岁月，积累智慧，体验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