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带有“灶”“滩”“盐”“坨”等字的村名,清晰地记下了海陆变迁的历史
“瞻银滩之星列,览积卤之弥望,通盐货于荆豫”“盐滩四百冠山东,盘布星罗广池中”从这些描述黄河口古代盐业生产的词赋诗句中,足见当时这一沿海地带的盐业之盛。《管子地数》篇记载,“齐有渠展之盐”。渠展,在近代黄河口起点的宁海一带。当年齐桓公称霸诸候时的主要经济基础——渠展之盐就是来自这一区域。明代以后,制盐技术由煮盐为晒盐,盐业生产迅速发展。至清康熙16年(1677年),这一区域的三处盐场并为永阜盐场,场区东西宽达130华里,南北长120华里,其盐产量位列山东八大盐场之冠。借傍河通海之利,一时舟楫如梭,商贾辐凑,食盐经大清河远销鲁西北、豫、苏、皖等省区66州县。清咸丰四年(1854年),一次特大海潮把大部盐池冲毁,后来黄河多次决口,两岸盐池淤没无存,漫漫黄沙掩埋了昔日的繁华。但因立灶煮盐(一说熬盐)、平滩晒盐而建立的村落以及它的名称,依然在传递着先人们的脉息。黄河口一带把以熬盐为生计的人家称之为灶户。谢家灶,位于近代黄河口西北部,先是刘姓在此立灶熬盐,得村名刘家灶。后有一名姓谢的举人迁来居住,更名为谢家灶。带“滩”字的村多与盐滩有关。位于三角洲中部的双滩村,清咸丰十年,灶户徐天泉在此开出了两处盐滩,得名双滩,又称鸳鸯滩,后被黄河淤为壤地。寿光县(东营市南)移民迁来此地建村,便以双滩为村名。虎滩嘴,原为一处大盐滩,因状似虎嘴,建村时取名虎滩嘴。带“盐”、“坨”字的村庄,则是盐池较为的集中的地方或存放点。随着历史的变迁,有些过去带灶、盐、滩、坨的村庄也有改作他名的。这些村庄星星点点散落在近代黄河口上,倘若在地图上用线连起,竟也与古海岸线相差无几。沧海桑田,几百年过去了,小村依在,但大海却退去了几百里。
4.新淤地上那些带“林”字的小村,见证了新中国开发建设黄河口的雄健步伐
新淤地土质肥沃,荒草遍野,树多林密。榆、柳、槐、杨,满坡皆是,像是为年轻的共和国献上的一份厚礼,这方富饶的处女地极具美好的开发前景。刚刚成立的新中国先是在这里建立了孤岛林场,先后两次从鲁西南迁移灾民在此建村安置,确定村名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林”字。如1952年从山东阳谷、梁山迁来的村民,建村时正值孤岛林场初建,取建设林区之意,村名为建林。护林村则是因为村址位于一处护林站而得名,取爱护林木之意。从护林向东是广林、青林、幼林和义林,还有新林、富林、增林、利林、兴林、保林。在大孤岛这片肥沃的新淤地上,可以说是无林不成村。繁茂的野生林和生机勃勃的人工林,形成了黄河口生态最佳时期。时任团中央领导来黄河口视察,面对黄河口欣欣向荣的发展情况,欣然写下:“黄河万里送沃土,渤海健儿奋双手,劈开荆棘建新舍,定教荒岛变绿洲。”但他也许没想到,在他亲手栽下几棵小叶杨以后的几十年里,这方希望的田野未能躲过一连串的人祸天灾,随意采伐、毁林种粮,加之70年代初以来的黄河断流、土地泛碱,黄河口生态急剧恶化。题词犹在,绿洲苍痍,再看看那几十个带“林”字的村庄,大多已有名无实了。
(孙易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