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没想到,当我再次打开这个笔记本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三年以后了。谁也没想到,三年前的疫情持续到了现在都没有结束。不过好在随着政策的放开,今年我们总算可以回老家过年了。再过两天,我们就要收拾行囊回南方去了。我不知道你对南方会有什么样的向往,不管是现在还是等你长大以后。但我想,人们喜欢或者想去一个地方,几乎不会仅仅是出于地理上的原因,而总是关于一些人,关于几段时光。
三年前说好的,我会从冬天开始讲述我童年的时光。好在现在依然是一个冬天。提起小时候的冬天,我会怀念冬日的午后阳光洒满院子的那种温暖。但是记忆中的冬天绝对不是一个慵懒的季节,毕竟,冬天的假期有那么多精彩的活动。
鞭炮和鸡
提到这两个关键词,我想你一定已经知道我要讲哪个故事了。这是你最喜欢听的关于舅舅的故事。我们小时候过年必备的物资就是鞭炮,那个时候还能买到各种各样的鞭炮:擦炮、摔炮、鱼雷、还有那种带棒子的、点火以后会叫一声飞上天然后在空中炸开的,小孩子有时候还会去寻摸千响炮放完之后的的“漏网之鱼”。我稍大一点的时候,一到寒假,就“斥巨资”——10块,去“批发”一整大盒的“大红鹰”,够我玩到过年。为了避免被发现,我把这一整盒的“作案工具”偷偷地藏在爸爸妈妈的床底下。哈哈,看来我小小年纪便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不过,要说“创意”,我还是甘拜于哥哥的下风。
那时候农村还有很多露天的茅厕,一到冬天就会结冰。用鞭炮炸屎算不得什么新鲜的捣蛋,胆子大一点的孩子还会再人家如厕的时候干这恶心人的事儿,当然免不了遭来一顿臭骂。那时候村子里的小孩就算没干过,至少也见别人干过这事儿。但是我哥哥的恶作剧,就不是每个小孩都能有幸见到的了。
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大家会在鸡脚上系上不同颜色的带子以示区别。我家房子的边上有一个小树林,林子里总是有几只鸡在转悠。有一天,我哥哥突发奇想,就抓了一只老母鸡来玩。他抓住鸡的翅膀,让我用绳子在鸡的脚上系一个小鞭炮,然后点火、放鸡。随着鞭炮的一声炸响,那只母鸡拼命地煽动翅膀,发出救命般急切的鸣叫,那声音、那洪亮程度不禁让人怀疑它到底是一只母鸡还是公鸡。第一次的经验让我们都觉得很好玩,于是我哥待那只鸡稍稍平静之后又把它捉回来。这一次,变本加厉,在两只脚上各绑了一个鞭炮。两个鞭炮的同时炸开激发了恐怕是这只鸡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隐藏技能——飞。我们俩都惊呆了,长这么大都没有想到一只老母鸡竟然能拍拍翅膀非得这么高这么远——大概是一间房的高度和距离。于是我们又进行了第三次实验。这一回,鸡飞得更高了,直接飞到了前面一间平房的屋顶上去了。由于这已经超过了我哥的抓捕范围,实验就此终止。
后来,那只鸡的主人找我奶奶告状,说我哥害得她家的母鸡一个星期没有下蛋。有两个问题我至今没有想明白:鸡的主人怎么知道是我哥搞得鬼?我哥为啥一直盯着同一只老母鸡?
鱼雷和鱼
鱼雷也是鞭炮的一种,不过要贵很多。一盒擦炮一块钱,里面有几十个,鱼雷论个卖,最便宜的5毛,稍微大一点的2块。一般的鞭炮再陆地上使用,鱼雷可以在水里炸开。不过对于放炮人的技术要求特别高,主要是对时间的控制上。点火以后,不能太早扔进水里,否则引信熄火炮就废了;也不能扔的太晚了,否则在空中就炸开了,更危险的是在手上炸开。我对自己的技术没什么信心,所以买过一次就不买了。但我喜欢看我哥把鱼雷扔进水里从水底下翻上来的浪花,好像一朵开在水里的蘑菇云。有时候会有一些运气不好的鱼被炸晕翻上来。
为了提高鱼雷的命中率,我们在一个邻居大哥哥的带领下锁定了新的战场,那便是鱼塘。那时候村里正推广茭白田养鱼的技术,到了冬天,茭白收割完了,田里的鲤鱼也肥了,就把鱼都弄到鱼塘里准备过年吃或者卖。所谓鱼塘,其实就是在田里面划出一块区域放好水,把原本分布在一整片田里的鱼都赶到同一处,这样抓的时候方便。因为鱼塘里鱼的密度足够大,所以鱼雷的命中率比在河里高出很多。但因为鱼塘里的鱼也要比河里的鱼大很多,所以一个鱼雷往往并不足以炸晕一个鱼,需要在鱼被炸到一次将晕未晕的时刻迅速投入下一个鱼雷,把鱼彻底炸晕才能把鱼捞上来。并且要保证第二个鱼雷的范围要覆盖第一个鱼雷波及的鱼,同时间隔时间不能太久,不然被第一个鱼雷伤到过的鱼就恢复清醒了。所以难度系数还是很高的。记忆中只有一次成功捞到过一条半斤多的红鲤鱼,后来当然是成了一顿美美的盘中餐了。
不过,我说的这些你都无法体验了,因为现在已经禁售烟花爆竹了。但我相信,你们的童年定会有同样好玩的事情。只是,要出去,才有可能发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