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平原雪原创

参与桃花帮主题征文第八期

引子

据说变法之初，大兴国十分贫穷，柳太后经常带着子女悄悄返回白氏祖地，狩猎野兽换取金子和粮食，补贴大兴国国府的开支。

一日公主白莹雪陪母亲去狩猎，结果天降夫君，公主与其飘然而去……

1.

大兴国位于玄冥大陆的西北地区，每到九、十月份，田地里收割干净，天气就越来越冷。进入寒冬，人们都猫在家里，几乎不出门。

天空灰蒙蒙一片，北风呼呼地吹着，旷野有的只是光秃秃的土地、褐色的山石，还有一些光着枝杆的树木。

大兴国国府太后的寝殿。

“母亲，你看这天气，明天会不会下雪呀？”一个妙龄女子，眉目含笑，倚偎在矮榻旁边坐着的一位中年妇人臂膀上，眼中闪着期盼与向往。

“应该今晚就会下吧。”

屋内燃着炭火，左边的窗子打开了一半，一根木棍支着。妇人透过开着的窗，看了看天，对女儿的心思自是了然，就是不点破，嘴角带着点点笑意。

见母亲说了这么一句就没了下文，女子噘嘴，母亲真的变得越来越坏了，与二哥一般腹黑了。等了好一阵子，也没有见母亲说话，女子只得道：“母后，整天窝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要不我明天陪您去狩猎吧。下雪天抓野鸡野兔最是好玩了。”

妇人笑道：“不用，母亲怕冷。”

“母亲......”女子轻摇妇人的手臂。 

“好了，好了，逗你的。你呀！等雪停了，母后自会带你去。”

“还是母亲对女儿最好了！”女子欢呼。

……

两天后，天刚刚大亮，大兴国国府太后寝室，太后柳氏与女儿白莹雪，母女二人都是挽了个简单发髻，都身着狩猎劲装。很快有人端上来两份一样简单的早饭，一爵米汤，配三四张薄饼。

吃罢早饭，白莹雪与母亲带了几个黑衣骑士就悄悄从国府侧门鱼贯而出。

白氏祖地位于大兴国西郵险地，地势险恶，深山之中常有猛兽出没。因此，白氏族中男女年幼便习得一手射猎的好本领，年轻时候的柳太后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女儿莹雪从小养在身边，自然也得其真传。

到达白氏祖地，白莹雪陪母亲先祭拜先祖，休整片刻才踏雪往山林中走去。走了一段路程，太后突感身体不适，众人只得返回。

途中见一只受伤的白狐窜过，其后三匹恶狼紧追，白莹雪利索搭箭开弓，连射数箭，正中恶狼。白莹雪示意护卫保护太后，收获恶狼，自己则去追那白狐。

不知走了多远，白莹雪追着白狐到一处林子，白狐不见了，自己竟然迷路了，左转右转总是回到原地。

白莹雪突然脑子一动，不是说站得高望得远吗，站到树上去瞧瞧。

她三两下爬上一棵高树，站在粗壮的树杆上举目四望，希望能找到来时的路。然而，令她沮丧的是，只见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正当白莹雪准备下树的时候，一件白色外袍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将她劈头盖住。

大胆！白莹雪刚掀起外袍，准备扔了，天哪！又一个人朝她砸了下来。

白莹雪飞速扯下头上的衣服，本能地伸出双手去接“飞人”。

二

“啊……”一声惨叫震得树枝上的雪扑扑往下掉。原来白莹雪只想着用双手去接人，忘记了自己还站在树干上，结果两人抱作一团，从树上滚落地面，又滚出老远，在一处崖壁前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一个软软的东西。男人低头看向自己怀里，原来是个漂亮女子。

男人一时有些看痴了，自己怎么会抱着她，难道她是自己媳妇儿。唉呀，我是谁呢？男人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就是想不起自己是谁。

看着怀中的女人儿，男人冷清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还好，还好没有将媳妇儿弄丢，等媳妇儿醒了，问问她，就知道自己是谁。

看着，看着，怀中的媳妇儿太美，太诱人了，男人忍不住亲了亲媳妇儿那红红的小嘴。好甜，怎么办，还想要，反正是自己的媳妇儿，那就再亲亲吧。

男人实在按奈不住了，竟在媳妇儿脸上眼上嘴上不停地啃了起来。

白莹雪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走啊走，突然间，窜出一条巨蛇。巨蛇将她卷了起来，还用湿漉漉的舌头舔她的脸。

“啊……”白莹雪一声尖叫，吓得醒转过来。

她睁开眼睛，没有看到刚才的大蛇，却看到一张嘴正朝着自己亲下来。什么情况？她想动，却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压在了身下。

男人感觉到身下的媳妇儿醒了，非常开心！将媳妇儿抱得更紧了，“媳妇儿，别动，别动，让夫君再亲亲，唉，我怎么感觉总是亲不够，要不我们去找个地方洞房吧。”

听到男人的话，白莹雪气得差点吐血。什么鬼，自己什么时候嫁人了？无缘无故亲了本公主，还想着要洞房？

结果，男人性感的嘴唇刚对上媳妇儿通红的小嘴，就被他媳妇儿一口咬出了血。

“啊……”男人的嚎叫声，当是惊天地！泣鬼神！

“媳妇儿，你，你，你要谋杀亲夫啊！”

“坏蛋，放开我，谁是你媳妇儿？你想得美！”白莹雪愤怒地喝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你媳妇了？”

三

“这，两只眼睛看到的，你就是我媳妇！”

“你，你......你个无赖！我说了，我不是你媳妇！”白莹雪用玉指指着自己的脸，讥笑：“啰，看清楚了，我是大兴国最小的公主，不可能是你的妻子。”

“你就是我媳妇！”男人固执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公主，但是，你就是我媳妇，谁也不准抢我的。”

见男人如此，白莹雪气得不再与他理论了，他叫让他叫，自己不理会就是。

“媳妇儿，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媳妇儿，我冷！我要抱抱！”

“媳妇儿，我走不动了……”

“你有完没完？不许吵！不许叫媳妇儿！记住我不是你媳妇儿！”

白莹雪醒来后，就在林子里走来走去寻找出路。她本想着与这人讲不通，不理会就是，谁知道，这男人却一直紧跟着她，甩也甩不掉，一块狗皮膏药似的，总是贴着她。最可气的是，他还死死认定她就是他媳妇儿，她已经没力气跟他吵了。

她不跟他吵，可是这人却得寸进尺，总在她耳边“媳妇儿，媳妇儿”的鬼叫鬼叫，叫得她心烦。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怎么办？她肚子里空空如也，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还有晚上怎么办？这冰天雪地的晚上不会冻死吧？

“咕噜咕噜……”

白莹雪的肚子应景地响了起来。

“媳妇儿，你也肚子饿了吗？”跟在身后的男人这下高兴坏了，媳妇儿也饿了，她肯定会跟自己走了。

“我们去找吃的吧。”

白莹雪像看傻子似的围着男人转了一圈，仔细地瞧了个遍。身材修长，五官棱角分明，线条冷硬，俊朗，剑眉凤目。这模样长得到是好看，只可惜了是个“傻子”，白白浪费了一副妖孽的好皮囊。

“怎么样？媳妇儿，你夫君是不是很俊？”男人看到白莹雪盯着自己看，很是高兴。

“俊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傻子，一个养眼的傻子罢了。”白莹雪不屑地撇撇嘴。

“媳妇儿，我不是傻子！我是你夫君！”男人抗议。

“连自己的媳妇都会认错，不是傻子，是什么？”

“我没认错，你就是我媳妇！”男人大声反驳。

“好，好，你说我是你媳妇，那你媳妇我现在饿了，你去给她找吃的来。”白莹雪气愤道。

“好的，媳妇，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吃的。”男人听了，乐呵呵，去拉白莹雪的手。

“这荒郊野外的，没有村庄也没有农家，上哪去找吃的？说你傻还不承认。”

“我自有办法，再不走等天黑了真的要饿肚子了。”

见男人说得自信满满，白莹雪竟然信了他，跟着他走。

男人趁白莹雪没注意偷香了一个。白莹雪气得跺脚。男人前面跑，女人后面追，很快回到了之前的崖壁之处。

男人思索了片刻，就顺这道崖壁往前走，没有走多远，竟然找到了一个小山洞。他在洞口扫出一小块雪地，又从白莹雪腰间扯下一个香囊。

“你干吗？”白莹雪惊叫。

“很快你就知道了。”

四

在天寒地冻的大西北地区，人们习惯于佩戴香囊，而且香囊里面装有一些中草药植物的种籽，有的可以提神醒脑，有的可以散发香气，既是一种装饰，也是出于一种对上天万物的崇敬爱戴之意。

男人把香囊里面的植物籽料倒了出来，放在扫掉了雪的空地上。他让白莹雪躲进山洞，自己则手握石子守在洞口，眼睛直直地盯着空地。

过了许久，终于飞来了几只鸟雀，落在了空地的边缘。它们走来走去像是在观察情况，可能是没有感到威胁吧，鸟雀们这才往中间走过去，低头啄食植物籽。

男人的手动了，连续抛出四块石子，竟然弹无虚发，连着击中了四只鸟雀。

“好俊的身手！”

白莹雪忍不住低声称赞，按奈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呀？”

听到媳妇儿的声音，男子嘴角微勾，总算愿意主动跟自己讲话了。

“我不记得了。你是我媳妇儿，难道你也忘记了吗？”

男人一脸无辜地看向她，眼神真诚而且期待。白莹雪又有了想跳起来骂人的冲动，或者是给他几鞭子，让他长长记性，已经说了N遍了自己不是他媳妇，还特么地这么固执。

不过流落在这荒郊野外，有个伴倒是好过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算了随他怎么叫吧。

“要不我帮你取个名字吧？”

“嗯……我是在这冰天雪地认识你的，就叫你白冰吧？怎么样？”白莹雪继续略作沉吟道。

“好听！只要媳妇儿你喜欢，我就喜欢。”

白冰就着地上的雪很快将四只鸟雀清理干净，又弄回来很多柴火。他用原始的钻木取火法，烧了个火堆，用木棒将鸟架在火上烤。

他默默地做好一切。白莹雪在一旁插不上手，见鸟已经架在火上，赶紧走过去。

“我来翻，你休息一下吧。”

“怎么，媳妇儿心疼我了。”白冰直勾勾地望着白莹雪，笑容无比灿烂。

这男人就是犯贱！刚想对他好点儿，他又......不过，看到男人俊美无比的笑脸，白莹雪心里吐槽着，耳根却红了。说真的，这男人笑起来，还真得蛮养眼的！

白冰看到正失神傻笑的白莹雪，暗自得意，看来自己今后要多对这媳妇儿笑笑，这样就能把媳妇儿迷得晕晕乎乎的，不找自己的茬了。

白冰自觉地翻动烤架上的鸟肉，眼神却时不时瞟一眼正对着自己犯花痴的媳妇儿，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五

白冰将先烤熟的小鸟递给白莹雪。

“你先吃。”

白莹雪推让。

“另一只也熟了，我吃那只。”

白莹雪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让了，拿过来就对着啃吃了起来。

白冰温柔一笑，伸手将另一只拿了，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他用手指一块一块地将肉撕下来，再放入嘴中咀嚼。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撕肉吃的样子就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似的，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白莹雪刚吃完一只，抬头就看见了白冰吃东西的样子，想到自己刚才的吃相，不禁又脸红耳赤了。

很快，两人都吃完了。白冰在附近用雪掩埋了小鸟的骨头。

白冰在洞内也烧了一堆小火，并且细心地在火堆旁边铺了些软柴，把自己的外袍递给白莹雪。

“媳妇儿晚上冷，你披着。”

两人在火边坐下，沉默了好一阵，白冰先开口。

“媳妇儿，我醒来就看见自己抱着你，其他的我都忘了，连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说到这白冰转头直直地看着白莹雪，眼神凄凄艾艾的，让人看着于心不忍。

“媳妇儿，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可不能抛弃我。”

“知道了。”白莹雪轻声应道，心中叹息，说不定他真的是个可怜人，内心竟也是一片柔软，不再抗拒白冰。

夜深了，白莹雪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楚汉界，叮嘱白冰不准越雷，然后抱着臂膀蜷缩在柴垫上睡觉了。

白冰笑着应好，待白莹雪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这才长手一勾，将软软的人儿抱入怀中，相依而眠。

也许是睡梦中感觉到了温暖，白莹雪竟然一双小手在白冰身上乱摸。白冰身子一僵，某个部位挺了起来，赶紧将捣乱的小手拉到了自己胸前。

洞外寒风肆掠，洞内却温暖如春。

早上醒来，白莹雪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白冰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里抓住了不该抓的东西，顿时脸红得不行。

“媳妇儿，你终于醒了。”白冰沙哑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说罢，白冰轻咬白莹雪的耳垂，白莹雪顿时如一汪池水滩软在白冰怀里，任君采撷。很快，山洞内春光一片。

白冰一遍又一遍地索取，白莹雪累得晕睡了过去。

六

山洞外，罩住这一片山林的迷雾渐渐退去。侍卫们正沿着山林一寸一寸搜寻他们的公主。

此时，白冰从情欲中醒来，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原来，他乃青丘狐仙，仙魔大战，妻子不幸殒落，投胎凡间。白冰痛心失忆，到各大陆寻找媳妇儿。月老垂怜，告诉他某日某时从大兴国白氏祖地一悬崖处跳下，便可遇见他媳妇儿。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白冰随手一挥，给怀中的妻子和自己换上干净衣赏。他将怀中的人儿抱起，走出了山洞。

侍卫们一看白莹雪被一陌生男子抱着，立马呵斥：“大胆狂徒，快把公主放下。”

白冰朝侍卫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走吧。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柳太后见爱女被人抱着走进来，心下着急大喊：“雪儿，雪儿，你怎么了，可别吓着母后。”

听到母亲的喊叫声白莹雪幽幽转醒，一看到母亲立马从白冰怀里跳下，钻进母亲怀中，委屈道：“母后，雪儿好想你。”

柳太后拉着女儿一番打量，敏锐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于是将人拉到一边，轻轻在女儿耳边询问。白莹雪害羞点头。

“糊涂！”柳太后气得手指轻点女儿的额头。

“母后！”白莹雪拉着母亲撒娇。

柳太后摒退外人，只留下母女二人与白冰谈话。

“不知，这位壮士打算如何善后？”

白冰微微一笑，将他与白莹雪的前世今生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要带雪儿回青丘，还请母亲大人成全。”

毕竟今生白莹雪是柳太后的手中宝，辛苦养育大的，白冰该有的礼数一个不落。

柳太后听后惊讶万分，抱着女儿舍不得撒手，眼眶红红。

白莹雪已是红了眼，紧紧抱着母亲。

白冰无奈道：“媳妇儿，别伤心，以后你可以带着孩子们来看望母亲大人的。”

“为夫许诺，待母亲人世百年时，我们来接母亲一同去青丘福地。”

“真的？”白莹雪破涕而笑。

“嗯，比黄金还真。”

柳太后依依不舍，看着两人共同骑一乘飞奔而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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