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拿着一张诊断单颤颤巍巍的从医院走了出来,化验结果为卵巢癌,她害怕的发不出声音,这就像是一场噩梦,突然闯入了她平凡的日常生活,她知道,今天本来应该会是无比幸福浪漫的一天,但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阿笙正在和芸芸初次见面的地方布置着他的幸福浪漫,他今天要向芸芸求婚,过了今天芸芸就永远是他的女孩了,阿笙幸福的笑了。平整的草地上白色的玫瑰缀成了许多个心形形状,像是世外爱的天堂,梦幻的气球飘摇在蓝蓝的天空下,像阿笙此刻的心情一样欢快。
阿笙知道芸芸独爱白玫瑰,他用一支支白色玫瑰建成芸芸的城堡,他想让芸芸一生都能回味起此时此刻的幸福,待到苍苍白发,再重温往日的温情与浪漫。
阿笙和芸芸已经恋爱三年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地点就是这片草地上的湖泊边,湖泊很宽大也很深,曾经有几个贪玩的小孩被这个湖泊永久的吞噬了。
阿笙第一次见芸芸那天,这个湖差点葬送的了芸芸的性命。芸芸曾经被一个男人欺骗,男人骗了她的感情,骗她去打胎,也不曾出过一分钱,或一点关心,甚至几天后男人消失了,芸芸怎么都找不到,男人走前还拿走了芸芸所有的积蓄,她崩溃极了,她独自一人在大城市闯荡,无依无靠,又刚打过胎,感到人生绝望,于是那天晚上,芸芸独自走到湖泊边上,悲观的绝望冲昏了理性,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溅起了一阵很大的水花声,只留下夜晚的沉寂。
“不要!”阿笙看见湖泊边的那个女孩跳了下去,边喊边跑,一下子俯身下水,救起了已经昏过去的女孩,阿笙手忙脚乱的给她做心肺按压,芸芸一醒来只是默默地发呆,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木讷,阿笙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怕她再做傻事,默默的陪着她,给她擦泪,轻拍后背传递着抚慰,芸芸突然抱住了他,她缩在他怀里,很小很瘦,一颤一颤的抽泣着,他们就这样在草地上抱着睡了一晚上。
后来的几天,阿笙一直明里暗里的照顾关心着芸芸,大到硬带着她去医院,小到一日三餐,阿笙就这样精心照顾着,不敢离开家的视线太远,生怕一个不留神再发生什么悲剧。芸芸也慢慢振作起来,看到阿笙对自己的好,她不想辜负,她又重新穿上职业装,打算找一份新工作上班,阿笙看到这样的芸芸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慢慢地他们自然而然的生活在了一起。
阿笙说,第一次见她,远远的看她那瘦小疲惫的背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鹿,投入湖中寻找解脱。把她救上来那一刻,我就想一辈子照顾她,抚平她过去受到的伤害,再次看到她重新快乐幸福,当她在我怀里轻轻哭泣的时候,我已经向上天发誓,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过往,我都会照顾她一生,给予她世间我所能给的幸福快乐。
阿笙的确看到了,现在的芸芸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绝望和沉闷,她每天活力满满,有时候甚至要求和阿笙去最大的游乐场游玩,沉浸在阿笙给予的慢慢的爱与浪漫中,阿笙此刻的脑海浮现了芸芸孩子般的笑脸,他幸福的上扬着嘴角,暖暖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
可是离约定时间这么久了,芸芸怎么还没有来,不是说好两点半老地方见的吗,阿笙有点着急了,但他还是忍着没有给芸芸打电话,他想给她一个难忘的惊喜。
芸芸无力的靠在医院外的墙上,泪水已经浸湿了她披散下来的长发,这就像是一场噩梦,可现在她不能只考虑自己了,她还有阿笙,她不能让阿笙知道,她无法想象阿笙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么痛苦,她不能这么自私。
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了,她不知道去哪,但她想一定不能回头,她要远离阿笙,她不允许阿笙眼睁睁看着这么脆弱的她慢慢死去。
她沿着一条条路没目标的走着,看着路上人来人往,感觉自己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多余的存在,她躲在天桥下的一个角落,把自己蜷成一团,深深地埋着头,一串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她掏出手机,看着阿笙的来电显示,她绝望的大声哭嚎起来,走到天桥边缘,像三年前一样,跳了下去... 只有手机铃声还在响着,显得尤其悲凉。
已经凌晨了,阿笙发疯一样的满世界寻找芸芸,他看起来一夜没睡,糟乱的头发,疲惫的红血丝,像是耗尽了能量,草地上的白玫瑰仍然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一个破碎的梦。
早上八点,警方在天桥下的河中找到了一具女尸,天台边的遗落的手机上有阿笙的号码,警方打给阿笙来认领死者。
阿笙抱着芸芸的尸体,发了疯的哭叫着,直到医院强行把尸体推到了太平间,他拿着芸芸的手机,看着那条没有发出去的动态,“阿笙,我很爱你,答应我,你要幸福。”像是什么堵在喉咙里一样,他痛苦的发不出声音,一种快要窒息的痛苦表情拧在他的脸上。阿笙一晃一晃的走出了医院,走到那片草地上,呆呆地看着依旧美丽纯洁的白玫瑰,仿佛看到了芸芸可爱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