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单位离家远,跟着同事拼车,寒来暑往,竟也度过了几多时光。路上,我喜欢听着电台老歌。
春天刚刚来临时 燕子啊
是否你已经再度找到你的家
出门的路要当心 燕子啊
忽晴忽雨忽暗忽明忽然夕阳已西下
孤孤单单放单飞的燕子啊
所有的人都在等等待你回家
出出入入的风声 冰冷呀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过了你温暖的家
来来往往的人世如天涯
情窦初开中就让她羽化
――罗大佑《倾城之雨》
一天大雨,电台播放这首《倾城之雨》,罗氏唱腔中的悲怆无奈深深触动了我,歌词中分明充满隐喻,不禁对创作背景产生好奇。百度一下,原来正是97年台湾“陈进兴”案,当年这起轰动宝岛的大案,把媒体的无良炒作推倒了风口浪尖,几乎台湾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发声,表达了对受害者的同情和惋惜。
“在一唱三叹的旋律和悲情唱腔的渲染之下,几近嘶哑的“天涯”二字不由让人每每伤感于逝者遭受的无辜苦难,以及一位母亲此后伴随终生的孤单守望。旋律结尾部分电吉他揉弦的运用营造出一种游离感,分明让人看到年轻生命对人间的留恋,看到燕子在羽化之路上的徘徊与彷徨。”(百度词条)
电台老歌,牵出一段心酸往事,令人唏嘘。
驱驱行役,苒苒光阴,蝇头利碌,蜗角功名,毕竟成何事,漫相高。
一年到头,看的见的日子,看不见的日子,时光在每天两个小时的车程中漠然前行,匆匆如流沙般滑落指缝。平生不得志的柳永,在这首《凤归云》里写尽天涯羁旅的愁苦。而每日穿梭于都市喧嚣,心中仍渴望见到“山路迢迢”“天末残星”,去感受“陌上夜阑,襟袖起凉飙”。
多数时候,一车人谈天说地,嬉笑怒骂,好生痛快,可作解乏。而有时任车轮飞驰,车窗外喧哗骚动,车里却寂静如夜。开车的勇哥神色专注盯着前方,坐在后排的人或闭目养神、或低头刷屏,空气凝滞郁结,难免胸口发闷。其实,每个人都想发起一个让大家感兴趣的话题,打破眼前的沉闷;与此同时,每个人似乎又都在享受这短暂的静默,害怕失去它。我怀疑,世上是否真有经久不厌的话题可供谈论。
一场消黯,永日无言,更下层楼。
我的梦有一把锁
我的心是一条河
等待有人开启有人穿越
——童安格《一世情缘》
深秋以后,至来年冬天,最适合听电台情歌。傍晚,天色早早的暗下来,坐在疾驰的车里,常常沉醉于那些熟悉的旋律。
你在秋天里凋落
就像花瓣离开了枝头
凝在冬天的冷漠
是否等待那迟来的梦
我的心像尘埃
向往一种不变的依赖
――童安格《尘埃》
初识这首《尘埃》,正是去岁之秋,银杏叶黄。不由想起张爱玲那句“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童安格的情歌节奏舒缓,富有格律之美,每听一次都象是一场缤纷花瓣雨静静落于肩头之后梦醒的怅然。
总有一天
我们相会的桥
穿越的渡口
都会变新
――电影《长江图》
归家,一路向西,道越开越宽,路越走越长,天罗地网,纵横延伸,不知何去何从。
风吹我的衣襟
然后载浪花飞奔沾你身
这晚你偶然来一起与我望海
你对我说 好吗
一切好吗 寻找到真爱吧
其实你可知道谁依然等
知否你的声音仍令这静止的心翻滚
―― 林忆莲《依然》
堵车,家常便饭,东西穿行的车队如一条巨型火虫在漆黑的公路上蜿蜒爬行,车尾喷出的火光亮彻夜空,远望,不见星光。想逃离这小小的钢铁城堡,走出去吹吹风。
黄昏交错的影子
重叠零乱的心思
意乱情迷的城市快乐
悲伤都很容易忘记
传来的旋律有一些熟悉
风吹疲惫的令我想哭泣
走在大街的女子 是不是都有一些心事
走在大街的女子,当心你就要走失
――林忆莲《走在大街的女子》
一度,听到不绝于耳的车鸣声,就莫名的紧张、烦躁、泄气。远山的剪影冰冷而模糊,余晖的热度早已消散,大地的温情荡然无存。“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谁令我能情深一片
令我轻柔如水清澈
令我心灵回复恬静
令我抛弃内心牵挂
重拾往年纯洁美梦
让我心灵重得安慰,
让我安躺月下
——林忆莲《天各一方》
一次加班晚归,已是深夜。饥肠辘辘的我望着车窗外惺忪的灯光,人生呐诸多的不如意涌上心头。彼时,深夜电台响起Sandy的歌声,销魂嗓音刺破无尽的夜空,疲倦不堪的身体犹如瞬间触电,整个人恍然梦醒,满身的戾气渐渐褪去,于是心底默默的鼓励自己,女人一生何不若这天籁的歌声般美好?
原来,我们都是销魂之后感到悲哀的动物。可人生呐,要是无悔,那该多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