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我不是药神》后一直想写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下笔。有人说,这是中国十年一次的电影;有人说,这是中国最良心的电影;也有人说,这是千人同哭,万人同痛的电影。
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很残酷的社会现象:很多人生病了,买不起药,那就只能死。
为什么?
因为一瓶治疗慢粒白血病的正版格列宁,25000左右,只吃三年,就能吃掉60万,没有哪个普通家庭,能填上这个无底洞。
而电影里的主角小贩程勇,在白血病人老吕的请求下,去走私500块一瓶的印度仿制药。
虽然他卖5000,可无数白血病患者还是蜂拥而至,求“药”若渴,这是“生”的希望。
以前25000换一条命生存一阵子,现在5000就可以,命好像变贱了,人却能稍微轻松一点的笑了。
一边是走私犯法,抓住了,判刑8年以上,直到无期。
另一边,是无数白血病患者,日日夜夜的躺在床上,化疗、恶心、掉发、被针穿刺,被病魔一点点的啃噬身体。
法律和命,该如何选择?
我们才发现,一个家庭一夕之间变回赤贫,也换不回一条命。
电影里与程勇一起走私的有四个人,牧师、舞女、杀猪佬、一个爸爸。
信神无洁的,靠走私活着;
有女儿的,出卖身体换钱;
有家人却不能相认的,保命靠抢;
有妻儿美满的,却要亲手了结自己。
在电影海报上,他们笑得特别开心,好像没有烦恼,没有忧伤。可揭开那层笑,没有一个人的脸上,不带着血泪。
其实这几个人,就是很多病人的缩影。
他们戴着一层又一层口罩,面目模糊,只有一双双通红的眼睛,透露着对“生”的无声呐喊。
那个大娘,对着警察说:
领导,我求求你们,别再查印度药了。没了这种便宜药,我们都得死,谁家还没有一个病人呢,我不想死,我还想活着,行吗?
活着,有那么难吗?活着真的比死了还难。
“命是钱。”
“有一种病,叫穷病。”
对很多穷人来说,真的是这样。
如果你还记得《最爱》这部根据现实题材——“卖血换钱”改编的电影。
那时,很多人没文化,又穷。穷病很可怕,他可以让一个人愿意出卖身体上的一部分,不管是血,还是别的什么器官。
由此产生了很多“黑色产业链”,河南一个村,许多人去卖血,还产生了“血头”组织卖血,他们拿着血换回来的几张红票子,以为这下生活终于变好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因为卖血感染了艾滋,会死。
真实事件里,“血灾”蔓延的范围比电影广很多,几乎几十上百个村子都无一例外的因为“卖血”这件事,感染了治不好的艾滋,变成了“艾滋村”——一场“中原血祸”。
为了命,去卖血挣钱,然后挣了钱,却让自己死得更凄惨。这其中有老人,有小孩,他们都还不懂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卖出去的血,可以盖房,可以穿新衣服。
到了这种境地,到底是活着还是死,这根本不是能够人为选择的一道题。
”穷”——让原本一条条宝贵的生命,变得轻飘飘的低贱,《最爱》里几百块可以夺走很多人的生命,《我不是药神》里25000块让很多人无奈的死。
有什么比死更难吗?是活着。
有什么比几张纸更不值钱的吗?是命。
因为穷,旁人看起来很不屑一顾的东西,对一些人来说,却事关生死。
还记得当年要证明自己得“尘肺病”,而活生生把自己的胸剖开验肺的那个人吗?他的肺已经黑得跟块炭一样了。
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治病的钱拿到了,命没了。
还有变形记某一期的小男孩,与妹妹在一间破屋里相依为命,两个小孩简直就像“野人”一般,全靠顽强的生命力活下来。
来交换的城里孩子把他的一只鹅吃了,一只鹅才多少钱,他们都感到可笑,可是小孩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他喃喃的低头自语:你杀了我的鸟,你杀了我的鸟。
鹅,是他唯一的财产,寄托着他生活的希望,鹅没了,他哪儿去弄一只来?他的世界,很小很小,他只有妹妹和鹅。
抛开正版药和仿制药的孰是孰非,这部电影其实讲述了一个更深的主题:穷是原罪吗?穷的人,面对命运就只能束手就擒?
穷,会逼着人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游走,穷,导致很多人愚昧无知,穷,生命甚至无法由自己掌控。
贫穷滋生多少悲哀和罪恶,可是穷,并不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贫穷多悲哀啊,不仅命不值钱,甚至还得拿命去“救”钱。
广东那个在台风中去扶自己小面包车的男人,被车压死了。
明知道很危险,可是他也很无奈,好不容易买的车,一家人的生计都维持在上面,老天爷你要夺走我的车,就先拿走我的命吧。
没有穷过的人真的不懂这种滋味:
穷得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人生尊严,命多贱啊。
人生一场,我们没办法选择出身,甚至不知道命运的轨迹上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人们就像余华的《活着》中所说: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真正的苦难,是说不出口的,你别去问一个满目疮痍的人, 你受了多少苦。
你只要去看看,他能不能自己选择怎样活。
我们真的走过了太多的生不能出口,死才能装殓的命运。
多希望这个世界更温暖一些,不要那么残酷,让那些受了苦的人能好好活下去,有选择的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