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坚持下来,就会发现,结果,一定是最好的。——题记
1
墙上的挂钟指向午夜11点,屋子里循环播放着范晓萱的《氧气》,戚娅蜷在沙发里抱着自己的双肩,一动不动。良久,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昨晚刚启开的那瓶红酒,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
戚娅款款走向阳台,打开一扇窗,缓缓坐进她新买的藤椅上,伴着一缕清冷的风,她轻轻的啜了一口红酒。转头,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她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又捋了一下头发,她娇小的脸庞在红酒的安抚下显得更加柔美。
大半杯红酒被戚娅不紧不慢地喝下去后,她的眼神愈加的深邃迷离了。
戚娅醉了。她喜欢这种醉酒的感觉,她也需要经常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在家里,用红酒一次又一次地麻醉自己。
2
戚娅渴望一个怀抱,可是她没有。她这个许多年没有被一个怀抱呵护过的女人,却被很多人“羡慕”着,羡慕她的生活独立自主、潇洒自在,甚至有些人还把她当成榜样追随着。
戚娅没有解释过,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解释,她根本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太残忍了,不管是对戚娅自己,还是对那些羡慕她、追随她的人,都太残忍了。
很多时候,戚娅都好想放纵自己一次,就像这个城市里的很多人一样。把自己投入到一个怀抱里,肆意的相互索要,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那个人肯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就好。
可是,戚娅从来没有那么做过。她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还没有出现,那个能够让她奋不顾身,能够让她肆意的释放自己万种柔情的那个男人,他,还没有出现。
3
戚娅只会在家里喝酒,在一层层的门都关好的深夜里,她才敢让自己喝醉。每次醉了,她都会好想要一个怀抱,好想。但夜已深,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做任何事,她就这样苛刻的管理着自己。
即便戚娅一天比一天更加的渴望那样一个怀抱,但她还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在这个熙熙攘攘、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她清高的不露一丝痕迹。
宁缺毋滥。戚娅就这样让自己日复一日的干涸着。当那个按耐不住的渴求企图来摧毁她的时候,她就会像今天这样,喝掉满满一大杯的红酒,然后再像一个婴孩儿那样曲卷着身体,把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里,借着酒精的力量入睡。
4
白天,戚娅工作、应酬、她热情开朗,她关心很多着人。晚上,戚娅看书、画画,或者是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几部情节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视剧。她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思考自己,没有时间理会自己身体发出的一声声呐喊。
可是,无论是酒后微醺,还是午夜梦回,戚娅都能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修长娇好的身体已经干涸到,只要轻轻一个吻就可以点燃她。但是,戚娅还是只允许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才可以喝醉。
戚娅是不敢,她不敢在任何人面前卸掉她华丽而厚重的盔甲。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怀抱的滋养,如果再没有这副盔甲的伪装,她会立即瘫倒的,就像失去了支撑的藤蔓那样,可怜的瘫倒在泥土里。
其实,戚娅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伪装的这么好,就像自己真的很满足一样,高高在上的,拒那些狂蜂浪蝶于千之里。但她每次恨得咬牙切齿之后,又会感激自己,感激自己能一直如此固执,感激自己完美的演技。
5
戚娅说,这一生,那个人可能都不会出现了,自己可能永远都得不到那个可以让她肆意娇憨的怀抱了。
可悲的是,这一切,戚娅不能怪任何人。
她把自己包裹的太严了,她把自己伪装的太真了。那个前世跟她约好的,要给她一辈子熊抱的男人,在这茫茫的人海中根本就认不出她了。又或许是,那个男人已错把另一个女子当成了她......
呵呵呵,戚娅笑了,是酒精的作用。她把杯中余下的一点红酒倒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酒液很快被自己的皮肤吸收,她再次莞尔一笑,徐徐起身,摇晃着走向卧室。
明天,她会按时起床,按时晨练,按时去公司,继续做那个被许多人羡慕的,阳光明媚的戚娅。
— — — — — — — — — — —
后记:戚娅(化名),八五后,一线城市高级白领,从小与脾气暴躁的外婆一起生活。十九岁有过一场懵懂而短暂的初恋。之后,长达十二年的时间里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2016年,大概有半年的时间里,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在微信里收到她深夜发来的红包。如果我不方便就不会领取,如果她看到我领取了红包,就会马上发起语音聊天。每次我都会先听到这首《氧气》,然后才是她的哀求:“琦姐,陪我说会儿话吧......”
2016年的初秋,她恋爱了;2017年的初冬,她结婚了;今天傍晚,我看到她上午在微信里留言告诉我,那个男人依然每天都要把她牢牢抱在怀里才能入眠......刚刚,医生说,她怀孕了。还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副幸福满足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