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前慢
当时间走到这个春天的时候，看着窗外的草木，感受着来往的车流，我不禁感叹时间流逝如此之快，尤其是这三两年，每见孩子一次面就另一个样，催得我愈加苍老一样。
这十几年来，我好像一直与时间赛跑着，冥冥之中等待片刻的相聚时光，可这个时候往往显得尤其的快，最后总落得惆怅和想念。而这种愁绪随着年岁的增长，一点没有减淡，反而越来越强烈。
平凹先生说，人生的过程就是死的过程。这样想来，好像时间才从自己身边流逝一样，可即便如此有时我还是摸不清时间的概念。自从有了孩子，才隐隐觉得时间就是他每次见面的突然蹿高，是他的变化在告诉自己已经年纪不小了。这个时候再去看干枯的脸，不由得暗自伤神了，皮肤干燥、毛孔粗大、皱纹渐多，这绝不是一天、一月、一年的事，而我却从未如此清晰地发觉它的悄然生长。
除夕前，母亲让和姨妹一同去上坟，我骑电动车带妹妹在前面走着，她尝试地骑着姨妹的小电动车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虽然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却惹得我不住地回望，生怕她摔倒或者遇到其他麻烦。想着想着，临到目的地的时候，母亲却因车闸不好使还是摔倒了，我们慌忙去搀扶。这时候我又感觉时间是母亲的行动不便了，倘若是我孩童时候，这一个摔绊许也不是什么事来，而那天就是另外的样子。
跟着母亲的步子，我们来到了杂草丛生的舅爷舅婆的坟前，看着新立的墓碑上舅爷舅婆以及儿女子孙的名字，我的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好像须臾之间咫尺就成了天涯，他们沉睡在养育自己的土里，而丢下我们这些后来人。这一刻，时间好像成了永恒，他们在极限的另一端，而我们却在这一段。
在家短暂停留的时间，总觉得过的很快，一不留神就到中午、到了晚上，好像每天什么没干只等着吃三餐一样，但时间却不断的流逝，常年在外的人大多有这样的感受。回城那天，母亲明明是不舍的，但终是拗不过某人，忙给车上装一大堆吃的用的。这时候，时间就成了团聚后的感伤。相比来说，这些年这样的时刻尤其的多，好像脚步总是匆匆忙忙，一刻也停不下来一样。
回到城里，我的心绪是不能平静的，一直想着仅剩的几天时间怎么过。经常带着皮儿走东跑西，他是爱和我一块出来的，我也觉得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更是欢欣，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时间又成了他的快意和欢笑。
这些年，我常年在外总是渴盼归乡，尤其觉得聚的时间短、分的时间长。一次次挣扎在时间的算计上，想让相聚的时刻凝滞，可老天爷许是最公平的，我每次都败得一塌涂地。
如今，我再也跑不动了，时间以每天24小时的速度一次次稳定地超越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