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现在的小孩相比我们小时候要喜欢挑事,究其原因,与太闲撇不了干系。其实就现下的教育来看,很多孩子根本闲不下来,所以我说的闲,是肢体上的闲,而脑子又过分地忙,这样的不协调导致他们喜欢找茬,这是我认为的,仅仅是代表我个人的观点,所以千万不能死磕它的对错。
墨是小区出了名的闲人,他不光肢体闲,脑子也是闲的,有时闲到一定程度,他自己都受不了了,便发神经似的突然对着空中大吼大叫,一会抓耳挠腮,一会捶胸顿足,如果没人理他,他会一直由着性子发作下去。我万万是容不得他这样的,我会像范进的岳父一样冲他的脸上狠狠地扇大嘴巴子,我只要一出手,他自会消停。原来我妈从小念到大的那句闲出病来,并不是吓唬我的,闲真会犯病。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后,我看着墨那张十分沮丧的脸,心里多少有点犯软。便问,你看需要我拉你一把么?他略点点头,还是一副不快的样子。客观地说,这个成绩虽然是有些难看,但却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沮丧并不是因为发挥不够理想,而是他那份侥幸落了空,这一点我想他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事事仰仗好运,很难不事与愿违。每个人的运数有限,不可能总受上帝青睐,若是人人都如此,上帝早累死在九宵云外了。既然他同意我拉他一把,那我必然要事必躬亲。一个从来不阅读也不写字的人,识字方面绝对好不了。所以我根本不用看试卷,就很清楚他的薄弱点在哪。我要求他从现在开始听写语文课本,为此他与我吵了起码三回架,到最后我实在无力招架了,便把他的课本扔了,随之他递上来的每件东西我都扔,扔到他彻底哑口无言。之后我不再理会他,他见状开始百般讨好我,我一点都不领情,他体会到了被冷落的滋味,有一晚他悄悄地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一阵,然后两眼通红的写下了检讨书。这我才饶过了他。求人办事哪有这般闹脾气的道理,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妈,我撕了?”墨问,手上拿着刚听写完的废纸。
“我要。”然眼疾手把,一把从墨的手里将废纸抢走了。墨怒目圆睁。
“你给不给!”墨捶了然几下,逼着他交出废纸,而然已经把它折成纸飞机了。
“行了,反正都是废纸了,你扔也是扔了,他折成纸飞机还算是变废为宝,对你根本毫无影响。”我打圆场说。
“我就是不想给他,怎么啦!你就会护着他,他小我就什么都得让他,凭什么!”墨冲我喊,我顿时就坐不住了。
“你说话要凭良心,这算什么护着他,现在是你无事生非,连屁事都算不上的事,你还要上纲上线,皮又发痒了是不!”我站起身叉腰训斥。
“这是天大的事!”
“一派胡言,蛮不讲理的人还理直气壮讲的条条是理,我不和你讲了。”我气不过,正欲回房。
“他折成纸飞机飞来飞去,哪天飞到楼下,正好被我朋友看见了,上面的字那么丑,他写的出这么丑的字么?你们写的出这么丑的字么?人家肯定就知道是我写的!”墨继续大声地说,我又折了回来。
“你还知道自己字丑啊?怕出丑为什么不写好看呢。”我抿嘴笑问。
“在家我是随便写的,学校我才认真写。”
“我们的眼睛就不是眼睛,就要活该遭你这份罪?!你看看你这七扭八拐的字,还要带上连笔,真是没学会走就要跑。”我挖苦道。
“我不管,总之不能让我朋友看到,我不要面子的是不!”墨强调道。
我噗嗤笑了,然也笑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面子,但他见我笑,他也傻呵呵地笑。墨竟然也知道要面子这回事了,却还不懂面子要自己挣而不是靠别人维护这个道理,还是没长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