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承德的街头,阳光洒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人们熙熙攘攘随意悠闲,随便找一个小哥,承德人早点吃什么。毫不犹豫的回答:羊汤!从这一直往前,到头左转,蓝色招牌的便是。看着他自豪而且随意自信的样子,心里暗自不服:我是天津的,关于早点这块,我都不敢这么张扬,你瞧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碗羊汤还能说出康熙老佛爷的自豪,就算是有个避暑山庄吧,也不至于骄傲成这样吧。
按路索骥,乖乖的到头左转。街面上早点接连不断,上海老姨的馄饨,天津的煎饼,糕点店的面包等等,都是冷冷清清,看不见什么人。稍微一放眼,街面上站满了人,眼神躲过树荫的遮挡,蓝色招牌下面是从屋里挤出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羊汤馆的便是。
挤着人群,有点逆流而进的意思,被店小二拦住:您几位。我们三个人。店小二,回望满屋子的人,看到了角落,您请那边坐,点餐后告诉我几号,我给您端羊汤。很快就定下了8号的餐号,坐在那里左顾右盼的等。对面当地的承德大哥,完全不管不顾,早已经迫不急待的吸流起他那碗宝贝羊汤,看那模样此时此刻,仿佛给个皇上都不换赛的。咱是天津人,对早点这块可以说是,拿捏,但看着大哥汲流一口小汤,又咬上一吊炉烧饼,再接一口小羊杂,实话说我的口水已经完全不听话了。
既而,小二端着大托盘,里面有个五六碗,焦急的喊着:8号,8号,8号在哪?我是8号,8号在这那,仿佛生怕他看不见。3碗羊汤,3个烧饼,1个拼盘,端在面前。我又问了小二,有熏鸡蛋吗?什么鸡蛋,我们这没鸡蛋,羊汤馆里就没听说有鸡蛋,你是外地的吧!我点点头。
奶白色的高汤,羊杂被切成细细小丝,然后就是一小层香菜沫。轻挑起小丝羊杂,甚至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汤的味道浓郁但口味轻淡,完全值得一口一口细细品完。
吊炉烧饼是新烤的,比天津芝麻烧饼大上三圈,两面芝麻白白点点,撕开烧饭翻着五六层,不断的冒着热气。夹起拼盘里的小片牛肉或是牛肝或是牛心或是牛头肉或是牛肚,塞入翻好的烧饼里,咬上一口外酥里香,必须汲流一口热热的羊汤。美妙的感觉直接巅峰。此时,才发现桌上的胡椒面,为了保证羊汤的清淡原味,撒上一点,最后直到把所有汤全部喝完。与天津早点不同的是,无论是什么,很少把所有汤全喝完,而承德羊汤完全可以。而且喝完了才知道,另有一个小二,手里拎着高汤大壶,不停的问着,要不要加汤。我已经完全饱过,依然叫住高汤小二,你为什么不早说在桌上可以加汤。小二呈现出皇上二大爷的表情,你外地的吧。我点点头。
作为好吃嘴犟不服的天津人,翻翻了承德羊汤的老底,这才知道不服高人不行。承德羊汤起源于2种,一是叫八沟羊汤,据说苏轼曾经吃过,后来发展成为老三羊汤。另一种是平泉羊杂汤,是被康熙老佛爷喝过,怎么说也有300多年的历史。怪不得,承德羊汤清淡而味足,拼盘形好而且浓郁,烧饼外酥里香,哪怕是平民小吃,也透出宫廷的典雅和庄重。
有着悠久文化的避暑山庄,占据承德大半,历史传承与现代发展交汇,游牧文化与农耕文明融通,古典建筑给予市井百姓以底蕴,普通百姓用生生的烟火气涵养着历史的记忆。这就是普通承德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