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一头,右腿蜷在左腿下,胳膊支在扶手上,低矮的木质扶手还垫了个抱枕,靠上去很舒服。已经快下午三点了,今天你还在看书吗?我的书摊开多时,王尔德的《自深深处》,一封好长好长的信,似乎是写给他的小朋友的,没有章节没有标题,几乎硬着头皮看下去,又如饥似渴地啃读每一个字,已是第二次从图书馆借来了。蓝色布面硬邦邦,捧在手里沉甸甸,适合在沉静的深夜与我交谈,我在他的话语中寻找着自己,好像用他人的眼光看自己,而不是朝朝暮暮的自己。对肉体的每一丁点降格,必须设法变成灵魂的精神升华,他77段这样说:
当然,有许多事我没干却被定罪,但也有许多事是我干的因而获罪,还有更多的事我干了却从未被告发过。我在这封信中说了,神是奇怪的,他们惩罚我们,不但因为我们的恶行和堕落变态,也因为我们的美好与善良。就这一点,我必须接受的事实是,一个人受惩罚,不但因为他作的恶,也因为他行的善。我不怀疑,人这样受罚很有道理。这有助于、或者说应该是有助于对一己之善恶的领悟,不会因为其中的哪一样而自满自负。假使我这样,就能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不会对受惩罚感到羞愧,那我就能自由地思考、行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