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暖照进来,虽然自己上一世生前那般痛苦过,但今生,似乎要美好很多。今日要陪那恩人去赴宴,她好好打扮了一翻,站在房间外,在阳光里舒适伸个懒腰……
“看她那副模样,还真以为是山主的新宠了……”
“是啊!人家北山小姐才是未来的夫人,看看她样,想要插足破坏人家感情!我才不答应!”
两个奴婢从她身边嘀咕着走过去,狠狠瞪了她一眼,刺耳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好像就是她们之间的深仇大恨一样。
“站住!”她冷冷叫住那两个人,不是因为他们嘴里是才是夫人这些话,而是破坏别人感情,这一句让她想起要置她于死地的那对哥哥嫂嫂。顿时怒火中烧。
“你想干什么呀?”奴仆不屑全身上下妖孽扭了一圈,头也不回站住等着。
“转过来!”
“呀!你以为你是谁呀!敢在这儿发号施令的!”一个女仆不耐烦白着眼转过来。
“啊,你——敢——”就在她转头的那瞬间,她的巴掌狠狠落在她细嫩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我看你是疯了!”另外一个女仆转过来急忙扶住站不稳的丫头。
“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告诉山主去……”那被打的捂着脸,一脸委屈模样。
“你去告,我打了,我认。”她只是痛快拍拍手。手都打疼了,下次应该用脚直接踹。
“你……”那奴婢瞬间没了气势凌人的神态,在她面前,压着扶着她的丫头一齐低头跪了下来。
“……伶……伶二爷……”
身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是他,但却是他将自己……不知道是爱是恨,她愣住了,该怎么去面对他,没有想到死前最后看见的人,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伶……哥哥……”狠下的心在他面前一文不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右边头发全白,依旧是那副谁都及不上的俊郎模样。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脸上却还是在开心的笑。
看着那个和自己的染儿一模一样的背影,差点以为就是她,但自己的染儿前几日就死了。只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万户伶侯心里泛起一丝酸楚。但瞟到她茶褐色的双眼,冷笑一声,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只不过是那锦鲤滑找来牵制他的冒牌货罢了。竟然连她怎么喊自己都教的这么像,他以为他杀了自己的爱人还能瞒天过海吗!
看着那张脸,眼睛瞬间充满了仇恨,她学得越像,他就越恨。
“……伶……”看着他似乎有深仇大恨的眼神,她有一丝害怕,那眼神似乎与那天将她丢下悬崖的眼神一模一样。伶哥哥是真的恨我了吗?不,不是的,只是我的脸换了,伶哥哥认不出来而已。
她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伶哥哥一定是认不出我,伶哥哥不会害我的,一定不会的!
“这漠山狗仗人势的狗真是多!”万户伶侯对着眼前装模作样擦眼泪的人说道。跟自己的染儿那么像,这心底的善良,根本不及她半分!
说罢,转身就走了。
“怎么哭了?”锦鲤滑慢慢走过来,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刚刚的一切,他自然都看在眼里。
“山主。”丫头刚刚抬起头又低了下去。
“我这个弟弟,脾气不太好,你待他要小心一点儿。”
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锦鲤滑将嘴唇凑到她耳边:几日前,一名毁了脸的丑女子缠着他,他便将人推下了断魂涯。
什么?她只觉得身体僵硬起来。真……真的是他……害的自己……
“你要离他远些,我怕他伤到你。”锦鲤滑伸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如果不是自己换了别人的脸,他是不是,刚刚他的眼神,就不会让自己活着了?
“走吧,宴席快开始了。”锦鲤滑牵起她的手,将她牵过去。
万户伶侯只幽幽看了一眼他们牵着的手便不想再看他们一眼。万户伶侯的眼神让她不安起来,他注意到她的变化,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松开。
“坐我身边就好……咳咳……”风寒未完全好,锦鲤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
“别担心,不碍事。”看他带病还撑着来,她心底不免掠过明显的心疼。
宴席前正中一稍年长的男子坐上座,名叫伪陈风,是二人的义父,他们三人之间,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她随他坐在万户伶侯对面。
一漂亮窈窕的女子为他们斟酒,名字叫北山狁,刚刚锦鲤滑咳嗽的时候,北山与她的神情一模一样。那伪陈风的眼睛倒是一刻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也注意到万户伶侯的眼神。
“鲤儿,身体抱恙,便不用硬撑着来。”
“伶二弟明日就回去了,这送别之宴,我是一定要来的。况且,我也有话要和义父说。”
“从未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这就是你这几日新带回的丫头。”
“是,义父。”锦鲤滑看着身边坐着的女子,又牵起她的手,暖流传遍全身,总觉得他要用自己宣布什么大事一样。
“义父,我……”
“鲤儿,这丫头和伶儿喜欢的那个丫头很像,不如,将这丫头送给伶儿,你看如何?”
什么?送?为什么?她虽然对那万户伶侯还有一丝感情,但此时身边的白发人,似乎让她更想去托付一辈子。
“我……不要……”万户伶侯只是静静的说,喝了杯里一半的酒。他的义父,和那个所谓哥哥,只不过想办法牵制自己的权力罢了。毕竟在大将军这个位子上,自己对他们的威胁太大。真的死了,拿个冒牌货都想控制自己,做梦!
北山狁将酒倒进锦鲤滑面前的杯子里。
“义父,我正要和您说这件事。”手里更是握紧了她的手。
“我见她第一眼便认定她了,今日恰巧大家都在,我请义父允许我,娶她为妻……”
虽然有一丝准备,但这也算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大惊喜,自己与对面那狠毒薄情的人断了前世今生的联系,重新开始,不是更好么?。北山狁手僵了一下,惊醒过来,杯里的酒快溢满出来,她与锦鲤滑不可能是两情相悦,只可能是她自己单相思。
伪陈风也愣了一下,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想好了,那狁儿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北山我会当做妹妹对待,求义父成全。”
万户伶侯没有想到,他本以为这只是他锦鲤滑对自己玩的又一个把戏而已。看刚刚亲密的样子,那北山狁跟了他十几年,他正眼都不曾看过,却对她这么上心,看来这次是自己猜错了。但自己的爱人,被他害死,他喜欢的,凭什么又要好好的给他?夺妻的恨,也该让他尝一尝。便将杯里的酒都喝了,酒杯放到桌上砸出一声轻响,道:
“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