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锡已五年之久,我在这度过了一个人生的整岁。十岁的整生日是在南京,二十岁的整生日是在盐城,三十岁了,我在无锡。五年了,跟着这座城市一起经历繁华盛景和水光潋滟。上次写了化隆印象,内心对无锡有几分愧疚—从未为这座城市写一点什么。
刚来无锡和办公室的老无锡交流,她问我老家是哪里。我特别骄傲地说:我老家南京!我本以为她会像其他人一听南京二字就会肃然起敬:南京好地方啊!江苏的省会!自从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火了之后,南京的秦淮河的船桨声又仿佛荡漾了起来,伴着歌声,一河的灯光被揉碎。
“南京人啊!江北的哇!”同事的哇字拖着无锡的调调,有了几分余味,并且这个江字必须发成gang才显得有深意。我一听,觉得不对劲,江北人在我老家是骂人的,是形容一个人来自穷乡僻壤。我立马反驳:“啊!我不是江北的!我是江南的!南京怎么会是江北?”虽然在南京的时候也觉得南京的路是真难开,出租车司机是真狂躁,别说外地人了,南京人狠起来自己人都宰。
就江南江北一字之差我和同事就差拿出中国地图,深刻分析江南江北的划分依据。同事分析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但是我从嘴上到心里都不会承认的。我走过那么多城市,第一次在无锡遇到了对南京城市的定位是江北,所以我对无锡人的印象就是在踏实之中藏着几分高傲。随着认识的无锡朋友越来越多,又觉得无锡人的骨子里还藏着精致。切的肉片得薄,鱼蒸的鱼得嫩,甚至葱花得切得够均匀,必须严格控制食物的口感。我所谓的会做饭就真的是将饭菜炒熟,无锡人是将细致融入了生活。一对比,南京人真的是粗犷。从方言的划分来看,南京话属于北方方言,而无锡确属于吴方言。江南的风,无锡可能更温软一些吧!
无锡的人是精致的,无锡的景也是看不够的。春天鼋头渚的樱花浪漫,伴着三月的微风,粉色花瓣簌簌飘落,轻轻地旋转,留下一片香如故。夏天蠡园的荷花竞相绽放,在蠡湖旁摇摇晃晃,范蠡和西施那一艘小船也曾到过荷池深处。秋天惠山古镇的菊花如云如霞如梦如幻,在寂寥的深秋书写秋日的赞歌。冬天梅园的腊梅横枝抱花,清冽的花香直击内心深处。所有当有人问我什么时候来无锡比较好,我的答案是什么时候来无锡都好。花岁没有百日红,无锡四季花开各不同。
如果有了过不去的坎或者未完成的心愿,灵山大佛走一遭,在广场上喂喂鸽子,在梵宫仰头看看佛之苍穹。所拜皆能所愿,所求皆能顺意。夏天每当天气预报有台风,无锡人都能坦然面对:没事,无锡有灵山大佛保佑,台风会拐道的!说也奇怪,的确每次都会拐弯,千百年来,无锡就不曾遭遇多大的天灾,它在江南继续保持着自己的优雅与宠辱不惊。
对无锡的爱是慢慢积蓄逐渐加深的过程。现在在外地除了看到苏A会激动,现在看到苏B也会激动。在南京我生根发芽,在无锡我茁壮生长,二者都是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