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边(发于《美文》)

山的那边

陈茜茜

曾几何时,爸爸在心中的形象早已定格为严肃。而妈妈和爸爸也只是普通的夫妻,没有轰轰烈烈,有的只是平平淡淡。

据说爸爸的第一次流泪是因为妈妈,那年产我时妈妈的分娩之痛使从不流泪的爸爸哭了。听到这事,我心里想到的只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爸爸爱工作胜过我们,这事我个人认为的,他从来不会在情人节送妈妈花,也从来不会在妈妈生日时亲口说一声“生日快乐”。

妈妈自己的生日,她记得最不清楚,我也从不会注意。暑假时一家人都去了爸爸那里玩。在那个闲闷的下午,电话铃打破了宁静,一时间我沉淀的心带动了身体奔向了电话机。终于“有聊”了!我心中暗叹。“喂?”深沉的男中音响起,眼前立即浮现山一般高大的爸爸。“今天是你妈生日,少惹她生气,让奶奶今天记得煮面啊!”我猛地呆住了,我居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白活了!心中涌起一阵愧疚。长长地“哦”了一声,爸爸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生生地被我挂断了。过了会,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别忘了给你妈买蛋糕,知道不?我晚些回来哦!单看这句话,我不禁弯起了嘴角,又忽的一怔,这是,爸爸?

湛蓝的天空像被埋藏了多年的油彩画,逐渐开始脱落,夜暗了下来。敏捷的鸟儿只只落在了电线杆上,深邃的眼睛凝望着远方,也是在等谁吗?晚餐吃得很愉快,但从妈妈笑盈盈的眼睛里,还是缠绕着一缕忧伤的味道。“妈妈,刚爸爸说他今天有点事,让我们早点睡。”“嗯……”妈妈沉沉的眼神忽然变得温和起来,这一大变化着实吓了我一跳,当我想从她乌黑如夜的眼眸中看出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妈妈怎么听到爸爸有事反而高兴起来了?

面碗升起的袅袅烟雾醺得人昏昏欲睡,连时间也被醺得乱了阵脚,加快了步伐。大家伙都去睡觉了。我躺在妈妈对面的床上,捂着被子假寐,闭上了好久,也没能真正入梦。小心翼翼地拨开被子,空洞的漆黑不得不让我怀疑我是否睁开了眼。周围一丁点儿声响也没有,妈妈应该是睡熟了。

“吱~”的一声,门开了,我赶紧闭上眼,听着声响,灯倏地亮了。一种光感袭入眼皮,微微张开眼,台灯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爸爸将妈妈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时,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吃饭了没?”爸爸似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锅里还有面,没饱我去热!” “不用了,孩子还睡着呢,吵醒了不好,我洗洗就好,你先睡吧。”“嗯。”我半眯着眼,灯光打在他们身上,溅起一层白色的光,耳边传来了妈妈轻微的鼾声,像得到了礼物的满足的小孩。

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可笑,他俩平淡却不平凡,美丽却不热烈,之间的爱稳如泰山,爱的背后是无限的细腻温柔。因为他们坚定的是同一个信念: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第二年的同一天,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同一句话:别忘了给你妈买蛋糕,代我……山那边爱的潮水静静涌来。

(指导老师:丁锋)

简评:山的那边是父母恬淡的爱,小作者娓娓道来,将母亲的温婉、父亲的深沉扎扎实实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行文中有侧面的烘托如第二节的“据说”,更多的是直接的描绘,黄昏的景致、氤氲的热气、温柔的灯光与话语无不妥帖温顺地击中读者的内心。结尾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是多么准确的爱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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