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安若
有一天,我出门饱餐一顿后,特意带了好几颗松子,准备拿给家里的孩子们吃。
我从树上下来,竖着尾巴闲庭信步,准备穿越每天经过的那片开阔地,到对面林子中我那温馨的家。
想着孩子们吃到松子的笑脸,我就感到作为父亲的喜悦与骄傲。
天气多么晴好啊,蓝天白云,微风轻拂,鸟语花香,一派祥和。
这时旁边走过两孩童,我对这片平地上的人来人往早已习惯,人们也都非常友好,一般不会打搅我们,最多盯着我们猛看几眼,所以根本没在意,依旧悠哉悠哉地走着。
可这两位好像城市里呆久了,看到我两眼放光,一边惊喜地指着我大喊:松鼠、松鼠,一边拔腿向我跑来。
我只当他们看到我是一种欣喜的状态,根本没想太多,我还扭头对他们善意的微笑了一下。心想:这些在繁重学业压力下的孩子,除了抱着手机玩游戏,太少接触大自然,真是少见多怪呀,就让你们看个够吧。
可是情况有点不妙啊,眼见着两位熊孩子跑近,直接向我伸出手来,脸上透着一股杀气。
我感到一丝寒意,立马警觉起来。脑中闪电般思考:呃,这次是冲着我来,还是冲着我手里的松子来的呢?心想这次是遇人不淑了啊!
我紧紧抱住我手里的松子,立马加快了速度向前跑去,一下把他俩甩在后面。
没想到两熊孩子紧追不舍,还使上劲了。眼看着离我越来越近,距离不过两米开外,我的心开始有点慌了。
突然,我用眼角余光瞄到,其中一个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一个九连环一样的东西,呼的一声向我砸过来。
哎哟我去,他们竟然使出暗器了,我能清楚的听到,那东西与空气摩擦后嗖嗖的声音。
我脑袋嗡的一声,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尽全力向前跳跃了一下。
一紧张抱在手里的松子也都被甩开了,这时也顾不上捡,还是逃命要紧。
还好,谢天谢地,只差一点点,我的头就要被砸到。那玩意儿砸到我的尾巴,然后啪嗒一声摔落到地面。
熊孩子们哈哈哈地追上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环,继续追赶我。
“它尾巴受伤了,跑不快了,赶紧追!”其中一人说道。
尾巴上传来阵阵痛感,但我不可松懈。使出吃奶的劲往前飞奔,尾巴跟我身体几乎拉成一条直线。
前面有一棵大树,我心想:太好了,这棵树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救命恩人呐。
我毫不迟疑向前冲刺,三步并作两步,嗖的一下窜上树杆,旋转跳跃几下就来到树的顶端。
我往下一看,熊孩子们也追到树下,两手撑住膝盖半蹲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圆脸红彤彤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抬头望向树顶的我。
这段路把我们追的都累得不轻。
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我回头查看自己的伤势。没有血肉模糊的景象,看来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尾巴摇起来还算灵活,应该没有伤筋动骨。
这时再看树下,熊孩子们好像要放弃似的,转身向一边走去。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准备悄悄的下树回自己的家。
还没下到一半呢,突然两个熊孩子又折回,只见一人手里多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吓得我立马又往树顶窜。
还没站稳呢,竹竿就已经向我捅过来,打得树枝乱颤,树叶纷纷掉落。我在树枝间仓皇躲避,紧张得不停发出沙哑的咕咕声。
就这么一阵穷追猛打,顽童们好像力气用尽了,他们一屁股坐到地上,抬头望着我,满脸写满着遗憾。
估计是终于认清,他们不可能抓住我了。于是爬起来很不情愿地往回走,最后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等他们走远,确认终于安全了,才跳下树往家里赶。
一身狼狈样到家,门一开,孩子们呼拉拉地围过来,欢快地叫着爸爸,仰着可爱的小脸,带着期盼的眼神。
我的心一揪,无奈地摊开空空的手,这次要让孩子们失望了。
比起身体上的痛,心灵上的愧疚更让我感到沉重。在他们眼里超人一样的爸爸,今天怎么如此落魄呢?
以后每次出门,我都免不了精神紧张,再也不敢闲庭信步,远远的看到人就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