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的睡衣穿在身上，松松肥肥的。白宴裹紧了自己，低头从浴室出来，手中被递上了一只电吹风。
“头发不吹干会感冒的。”他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过来，“我想这样胃里会舒服点，晚上睡得也安稳些。”
热水澡洗去一天的疲惫，她的脸色红润，眼睛也水汪汪的亮着，湿漉漉的头发有些凌乱，居然有点少女的感觉。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却也并不十分介意，侧过脸笑着，“林先生太周到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呵，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害你在我这里委屈。”他拿起衣服，“还需要什么告诉我？不然我就去洗澡了。那边有书，房东还有留声机在书桌上，唱片在抽屉里，睡不着的话你就随便做点儿什么，我没事的。”
白宴点点头，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翻看那些发黄的唱片封套。随手拿出一张小夜曲放进电唱机里，搭上唱针，把声音调小，找了本书——才说这人出门怎么还会带书，果然是几本《孤独星球》。笑了笑，拿了一本躺到床上。
浴室里水汽蒸腾，她留下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还未散去，地上还有几根柔软的发丝。单身汉的世界里很久没有女人存在了，今天不知道算不算意外？林非擦干头发出来，音乐还在悠悠地响着，床边地上掉着一本书，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只有两只胳膊还露在外头。
他摇摇头走过去，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捡起地上的书。今天，她好像没有吃安眠药？也许是因为没有倒时差？或者是完成了一个儿时梦想，人会轻松一点？把书收起来，关掉留声机，调暗床头灯，他钻进睡袋里，把所有的衣物都压在了身上。
白宴揉揉眼睛，厨房那边有香味儿传来。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我的天，快九点了！地上早没了睡袋的踪迹，她起身披上外套走过去，林非一个人戴着口罩在那里煎蛋，旁边盘子里有两块三明治，餐桌上是煮好的咖啡和热牛奶。
“洗漱完就可以吃早餐了。”他的声音嗡嗡的。白宴想过去帮忙，他快飞地往后退了两步，“别过来，我感冒了。”说着，指指自己的口罩，“放心，我做足措施。”
她转身去打开柜子，摸了下睡袋的厚薄，心里咯噔一下。也是自己被别人照顾习惯了，昨晚竟然信了他的话。这老式公寓的暖气效果并不算太好，他一整晚睡在地上，睡袋只是薄薄地加了一层绒，想必是着了凉。“吃药了吗？”她问。
林非以前仗着自己警察出身，又是个男人，在外头闯荡多年也很少有头痛脑热的，所以还真是没有准备常用药。“没事，我等会儿运动一下，出身汗就好了。”端过餐具放到桌上，“白小姐过来吃吧。”
一套餐具？她疑惑地看着他。
林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在厨房吃了，免得传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