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生女孩怎么了？

一没有多少财产需要被继承，二没有多少才学、手艺需要被流传，或许是骨子里的那种血脉延续的执念，让这个小市民两口子忿忿不平。尤其是安秋萍，她生过儿子，立过功，所以格外对居里的“办事不利”不满，尽管他们早都知道——街道普及过——生男生女的问题，是由男方决定的。---《安居乐业》

说起来这个罗家，住在应该算是拥挤的带阁楼的两室一厅里，阁楼里住着奶奶，下面住的两对夫妻，分别是安秋萍和居里夫妻俩。地方小的，连亲家母来了，也只能通过一个大床住四个人来解决，连200元的酒店钱都舍不得出。但是呢，即使家庭条件这样，这个安秋萍还是看不起这外来的媳妇，觉得自己二婚的儿子配她怎么都绰绰有余，尽管女方是一婚，但在婆婆眼中儿子娶谁都是低娶，对方都是高攀。

居里本以为可以通过生孩子扳回一局，结果谁曾想这公婆生活在大都市，可脑袋里装的还是陈旧的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孙女一出生的时候，安秋萍嚣张的火焰一点都没有熄灭，并没有因为儿媳生了孩子而认可她。该挑剔还是挑剔，该趾高气扬还是趾高气扬，而看着孙女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居里则更苦，原本自己娘家妈出钱让住个单间。婆婆嫌弃生个女孩，虽然她知道生男生女取决于她儿子。但她还是把怒气撒在了儿媳身上，谁也没商量，自作主张把单间退了，钱塞进了自己的腰包。刚生完孩子的儿媳，想喝点热粥，让自己丈夫去买。安秋萍也要送上个大白眼，结果结结实实地让儿媳看到了。

话说这安家除了拥挤不堪的房子，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了，估计有点存款也不多。论才艺只是婆婆安秋萍会唱点京剧，用他们家老太太话说除了吵人也没什么优点，而他们邻居每天早晨在她敞开窗户练声的时候，会准时地大声地送上一句神经病。公公更没什么值得传承的才艺了，既不会捏泥人也不会刺绣，倒是会修理些小物小件的。可是这安秋萍这样的小户人家，依旧坚守着生孙子的思想。

02 婆婆生两个儿子，儿媳就得生两个孙子吗，哪里来的理论？

很巧的是我们也在上海奋斗着。前几年也到了不得不生孩子的年龄了，公婆齐上阵，天天催生娃。一次过年回老家，公公直接当着我们的面说：“你们要生两个，都要男孩。”

我说：“为什么生两个，还都得是男的？”谁知公婆根本不在乎我语气里带的火药味。

婆婆接着骄傲地说：“我就是生了两个男孩。”

“那是你，和我没关系，我们只要一个，最好还是女孩。”

公公接下话茬说：“反正得要两个孙子。”

先生见这样聊下去非打起来不可，使眼色让我不要说话。他继续对自己父母说：“你们知道在上海养孩子要花多少钱，不是张嘴说要几个就要几个的，那是花钱堆出来的。再说了咱们家要家产没有，要手艺没有，为啥非得要男孩？”

“怎么都能活，你们像狗崽子一样养大的，不是照样活得很好，再说了非得上学吗？种地也能活，也不需要什么文化。我不是还会木匠活呢吗？这就是手艺，我可以教给孙子。”

“你那木匠活手艺还是自己留着吧，你看家里有哪个家具是你打的，对了，以前有几个凳子是你做的，我摔下来不知道多少次，一会这只腿掉了，一会那只腿断了的。那手艺自家人都不敢让你做，还外出挣钱呢，自己想想就算了。”

不管他们父子母子间怎么一来一回地讲，婆婆始终是昂着头穿插着说那么一句，我生了两个儿子。那眼神看起来，就好像不生生儿子就不配当人一样。

后来我在医院待产期间，也遇到了和婆婆一样的人。当时我是由于高血压提早住院的，期间遇到过一位阿姨的嗓门特别洪亮，还特别爱说话，整个楼层的人恨不得都认识她。用她的话说，也应该知道她厉害，年轻的时候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然而转折来了，大儿子家生了个孙女。现在陪二儿媳待产，她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二儿媳身上了，说一定得生个男孩。

她在外面东奔西走，东家长西家短地聊着。儿媳在产房里苦苦呆了两天也没有生出来，每次里面传出来的信息要么是才开三指，要么是开五指，终于是在第三天头上说今天应该可以了。那位阿姨在产房门口焦急地踱着步，数着今天生了几个男孩，生了几个女孩。一上午生了18个孩子，14个男孩。她的表情在焦躁中增添了几分喜悦，用沙哑的声音说，今天80%生的都是男孩。

终于是在下午一点多阿姨的儿媳生了，生了个漂亮的女宝宝。这下阿姨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但嗓音依旧洪亮。遇见她的人都问生的男孩女孩，她都会大声地一边叹着气一边说：“又是个女孩，你说我大儿子家也是女孩，这又整个女孩。你们说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为啥他们就生不出来呢？”

有劝她女孩更好的，也有善意地提醒她不要在病房门口那么大声，儿媳会听见的。阿姨点头称是，但过来的下一个人，她还是大声地应承着抱怨着女孩。我不知道她儿媳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不开心。就想不明白了，生男生女区别这么大吗？为什么一定要生男孩？

03 有女儿的家庭照样幸福

《六姊妹》一书中讲述了何家连续生了六个女儿的故事，这可把他们的仇人大老汤家笑坏了，因为他们生了三个儿子。原本是光工作上找找茬，现在是连日常生活都能没事讥讽一下。小时候家庭还看不出大的区别，何家父母只有被讥讽的份，也知道女儿早晚是要嫁出去的。

但等后来孩子们陆续结婚生子了，怎么看何家都比大老汤家幸福。论养老，何家大女儿首当其冲，论孝顺大老汤家好像除了老大儿媳还可以，其他的都各怀心腹事。反观何家除了老小自私自利惯了，其他的几个都被自己的妈妈和奶奶照顾得无微不至。等过年过节，总之是有女儿回来过年，赶上个初二回娘家，小院更是热闹。如果碰巧家里有什么活需要做的，几个女婿都会准时出现在小院里，忙得热火朝天。这不得不让周围邻居们都眼红，这怎么都比大老汤家那奸懒馋滑好吃懒做的二儿子和不着调的小儿子靠谱得多。年轻的时候，大老汤两口子是过足了嘴瘾。可到老了，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像何家这种只有女儿的家庭，我们村不少，邻居家就是四个女儿。如果父母哪个生病了，永远不缺陪床的，分医药费也绝不拖泥带水。而反观有些天天嘟囔自己家几个几个儿子的，生病住院求着儿媳去见一面的都难，更别说均摊医药费了，有的甚至闹上了法庭。

所以啊，无论是做父母的还是做爷爷奶奶的，早点觉醒吧，生男生女都一样。至于她们以后孝不孝顺，有没有能力，这要看你们的教育了。对于那些要家产没有，要手艺没有拿得出手养得活人的，就更别天天张罗着要男孩了，先把自己家日子过好才是正道，要么孩子出生了也是跟你们一起遭罪。更别说什么以前多么好养活花不了几个钱，那是以前，现在回不到过去，也就别拿着老唱本天天唱了。

苒藜：记录日常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