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花开 山河荡荡

每个星期天,我们都会战胜一座山。当我累趴在PU‘U' Okona山顶时,惊喜不已。

今日爬山队伍由10人变成了6人。其他人4人都以各种理由缺席了。

1)

这座山不高,路程却很长,来回需要6个小时。我也是打着退堂鼓,心想总不会难爬过天梯Koko Head吧。

首先的坡路就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

走着走着6个人的队伍分成了3组。兰芬姐比小伙子还厉害,自然是跟着2个年轻人超越了所有人。

我与梅梅居中。她一路都很吃力,上气不接下气。这条路前段不陡,却很长。整段路七拐八扭。

前面的人可以看见后面的人,后面的人到达前面的地方却要费尽千辛万苦。

明明就在眼前,却只能视线触及。

谁都没有想到押后的是个叫雨生的小伙子。他坐下来休息时,我还以为他在等落后的我和梅梅。

“你们先走,我会跟上的。”他说。

高兴之余,我有点担心。20几岁的他都被拉下了,何况我了。我得保持现在的速度,至少让雨生继续押后。

不断有人从我们身边走过,也不停有人从山上下来。“很快就到了,加油。”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

我被鼓励得头晕目眩。这个“很快就到了”蒙得我咬紧牙关往前冲。中间有段路是松树林,望着铺满松针的路面,我想躺下来。

接着就是树根路,又陡又滑。就在我们坚持不住的时候,看见了半山亭。之前群主就告诉我们:“爬不动的人到了这里,就是一半了。可以休息就下山。”

我与梅梅看见半山亭就像看见了希望。名正言顺的可以休息一下,然后决定是下山还是上山。

2)

此时的山风是那么舒服和温柔。就像知道我们心里的想法,享受着山风的安抚,双脚就像灌了铅,梅梅干脆靠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good morning!let us go.”一白人年轻女孩一边听音乐一边热情地招呼我们。

我尴尬而真诚地笑了笑。梅梅也站起来了:“走吧,我不信我们就会倒下。”看着胖胖的她都这样下定决心了,我还有啥可说的?

吃力地又走了一段路。一阵美妙的音乐突然传过来。右边的小圆坡上坐了三个人。她们双腿盘坐着,两手放在腿上,闭着眼睛陶醉在自然里和音乐里。

到这里来练瑜伽也可太难了。要经历前面的千辛万苦,才能到这个境界与瑜伽和天地融汇一体。

对她们佩服不已,我的脚下也来了力量。前面看不到顶,后面也没有底,只有向前推进。

好不容易坚持了90分钟,我们到达了黑色长凳处。也是路上有人告诉我们,这里有想不到的惊喜。

我坐在黑色的凳子上,眼前很开阔,与前面的树林密不透风形成鲜明反差。终于看见了大海和房子,密密麻麻的房子和无边无际的大海都很渺茫。

我们心里踏实了一些,房子和大海这些具体的实物都能疗愈人的心。

“我们还上去吗?”我问梅梅。

“试一试吧,不来也来了。如果他们三个下来了,我们就回返。”梅梅整张脸的五官都累的变形了,可她还没有放弃。

我的五官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有时张开口喘气,有时弯着腰弓着背手脚并用,此时形象都无大碍,我们只想上去。

“总没有Koko Head 那么难,阶梯直线上升。我再也不去爬KokoHead了。”梅梅说。

3)

可我抬头一看,一段看不到尽头的直线天梯就在远处,KokoHead的模版。我大笑:“梅梅,你与天梯有缘。”

梅梅傻了眼:“想躲都不躲不掉,走吧!反正就是一座山。”

我们重新调整了心态,不就是一座山吗?已经到了四分之三了,要么累趴在顶峰,要么就息鼓下山。

为何所有的山都是后段直线拉升呢?难度系数极强,挑战了极限。

我是一步一步往上移的,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可是不能回头。

“你们厉害了。已经快到山顶了,不上去太可惜了。美景无限啊。”群主小雨竟然下来了。

“你去接雨生吗?”我问。其实我想跟着他下山算了。

“不是。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你们加油。”他说完就走了。根本没有预想我们的跟随。

又没有退路。重点是他那句“快到山顶了,不去就太可惜了”打动了我们疲惫不堪的心。

梅梅叹了一口气:“走,天梯都爬了一半了,必须要上去。如果万一不行,直升飞机可以来救我们。听说飞机来一趟需要5000美金。”

“这么贵。我们不仅要上去还要不能晕倒。他们都说很快就到了,总是到不了。”我说。

梅梅大笑:“就像小时候小孩剃头,大人总回答快了快了。”

我们会心一笑。有时善意的谎言也是激励。

等到我们攀爬完天梯,已经虚脱了。我听到了说话声,眼前有一块橘黄的空地,兰芬姐早就在拍照片了,另外几个人和狗狗坐在地上歇息。

夏威夷全貌都呈现出来了,远处的双子岛也浮出海面,山连着海,海包围着山。山峰都是轮廓分明,雄伟壮观。

人在这瞬间也就变的非常渺少了,天与地这么近,心很大,相对于自然,心就很小。

下山时兰芬姐他们又是不见影子,虽然我与梅梅很多时候都在跑。

“他们上山象马在奔腾,我们像虫在爬行。下山他们像小鸟在飞翔,我们像乌龟慢腾腾。”梅梅感叹不已。

我们已经看到了Zui美的风景,这个速度也就不重要了,慢一点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们再难也到了山顶。

突然想起了作家周冲的话:“因为拒绝一目了然的人生,将自己放逐于各种可能,遍地花开,山河浩荡。”

美景都在顶峰,经历了万难之后,总是无限的愉悦,让辛苦和汗水都值得。

正因为这样,无数人才会奋斗不已。付出了总有收获,付出越多,得到的也越多。


我们爬自然的山,也时刻攀登人生的山。

期待遍地花开,山河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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