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曾经有人在某个地方等你?
车站,公园,马路边......
又或者,他不是人,
只是一只孤单温和的小动物。
小学时,每天乘大客车上下学。
晴天雨天,夏天冬天。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它第多少次在路口等我了。
只记得,黄昏的光线将它松软的皮毛照亮,勾勒出的模糊轮廓慢慢变得清晰。
远远地,它看见了我,立刻支起懒洋洋的身子,小尾巴高高竖起,欢快的左右摇摆着向我跑来。
跑近了就直往我身上扑,两只小前爪搭在我腿上。
然后和我走完回家的路。
这只每天等我放学回家的小狗,是只名副其实的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土归土,但它可是位英俊的“帅小伙”,邻居猫小姐经常来窜门,小狗总是将自己饽饽里的饭留一些给她,因此他们感情很好,经常玩互相追杀的游戏。
记得小狗刚抱来的时候,我见它其貌不扬瘦不拉几的样子,身上的毛也不多,虽然是很漂亮的棕灰色,它对我也不太热情,只喜欢独自坐在门口望着远处发呆,我便懒得给它起什么“小灰”、“大黄”之类的土名字,干脆一直唤它小狗,所以它也一直没有名字。
时间长了我们渐渐熟了。
冬天我在屋外晒太阳,它卧在我脚边,用爪子挠我的脚背。它喜欢和我握手,我喜欢抚摸它头上光滑的毛,看他闭上眼睛十分乖顺的样子。
它傍晚的时候去路口接我放学,我吃晚饭的时候把骨头扔给眼巴巴望着我的它。
如此可爱的它却体弱多病。
只要看见它孤零零地伏在墙角,看见陌生人也不叫唤,给它吃饭也不吃,便知道它肯定又生病了。
“谁叫它在外面乱吃东西”,奶奶不以为意。
于是生病只能靠它自己强撑着,静静睡几天,扛过去,等好了,便又活蹦乱跳了。
有一次它实在病得厉害,好多天不见好,一下子瘦了好多。
奶奶怕它会死,就拿了把剪刀,在它的小尾巴尖儿上剪了个小口,我看见许多血流了出来,浸红了一片青绿的草。
过了几天小狗的病好像终于好了,它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到饭点就跟着人跑要吃的,喜欢抬起后肢边跳舞边撒尿,还是去老地方接我放学,一走近了就往我身上跳,只是尾巴短了一小截。
就在那场大病过后没多久,小狗死了。也许是它陪伴主人的期限到了,也许是上帝想念他了。
想起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
忠诚的小八公,在主人帕克教授离世后的九年里,依然每天都到他上下班的车站等候、凝视,从冬季到夏季,风雨不改,直到自己死去。
是什么让小八如此执着,一等就是十年?
这部影片改编自发生在日本的真实故事,影片最后,小八知道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却在风雨中毅然走向车站。
依然是在那个位置,它趴在那儿,有些疲倦的,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想念主人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结束了,恍惚间,它仿佛见到了主人像十年前一样推开车站的大门,对它说“八公,我们回家”……
据说狗狗眼里的世界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而十年时间,差不多是它的一生。它用整整一生的时间,去等待,去守护。
生与死的距离,人类尚且无法参透,更何况一只狗?
我相信有人和我一样,看过一些电影一些书籍,看过一些世间冷暖,依然不相信等待,不相信澄净的黎明,不相信久别重逢的喜悦心情……即使想写些温暖的文字,我却心浮气躁,难免沾染上浮华的气息。
但请相信,即使自己做不到,也要常怀感动之心,减少戾气,相信守候,相信深厚。
请相信,每只狗狗都是上帝派来人间的天使。
他们褪去了翅膀,变得卑微敏感,他们依赖着主人,绝对忠诚,因为他们知道,守护主人是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