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家从来不缺娃，她没出生前，姑姑家的两个女儿就托付在黎家，黎爸这个二舅舅从小带着她们。
黎爸部队退伍回来，在县里塑料厂找了份工，倒也安稳，日子过得没那么紧，偶尔还能吃上顿肉。他天生喜欢围着孩子们玩，从儿子出生后，他一下班就有使不完的劲，恨不得自行车变成火箭，一下子飞到家。
黎曼弟弟出生后，两个表姐彩云和彩霞也都职高毕业，便不常来。友琴姑姑苦日子熬出来是儿子成刚出生后，她不跟着诸老大跑船，就在江边码头背着儿子做小生意。
渡口南北的客人经常要买香烟或是吃食，比如玉米，茶叶蛋和豆腐干这些。姑姑模样好，声音清脆可人，生意总比旁人好许多。一转眼成刚十二三岁，都能帮忙算账收钱了。
回说黎曼，黎曼打记事起，就记得隔壁石婶的尖嗓门。她家石子比黎曼早出生三个月，长得圆墩墩，看上去像五六岁。
石子家是自黎爷那一辈就挨着墙的邻居，黎爸和石子爸是从小光屁股就在田里一起偷瓜长大的兄弟，两家媳妇相处也甚是和气。平日里谁家若是包个馄饨，也都给隔壁家的端上一碗。
自打黎曼能下地玩了，石子每天都屁颠屁颠的跑来，石子婶在后面追着“石子石子，你慢点—”生怕他又磕个大跟头。
石子爸是村支书，因为国家开始实施分田到户，这一年没少召集村民开会，每天去村里大喇叭给大家讲政策。喇叭一响，石子就竖着耳朵拉着曼曼说“我爸在里面-”
曼曼可不关心石子爸在不在里面，她想“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的人怎么还不唱呢？
她最开心的就是听村里的大喇叭唱戏，多好听的声音，她边听边手舞足蹈。石子婶看着直乐“你家丫头好了，这是像她姑呢，是个会唱会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