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波光涛影啊,它们在我的心头流啊流。当追寻的脚步站在了新的起点,忘不掉的依然是过往的情结。
那是微雨的八月天,我从红石林景区归来。一车的人,倦倦的,不是去时的兴致了。去时都带着满头满脑的新鲜,那时,红石林还是未相识。归来时,已是旧相知了。
车上的电台里,不停地放着歌。有我会唱的,也有不会唱的,也便可有可无地听着。窗外的雨,细细的。我看着窗外,思绪陷入一方空白里。是万紫千红开遍后的那种空白,苍茫、辽阔,热闹散尽。有安稳的静。
换歌了。苍郁的女声。凝重的旋律。铺天盖地而来,无法抵御。仿佛云端里突然落下一场的雪,白而厚的。又好似,一场秋风瑟瑟后,茅屋里,有炭炉点燃了,红红的火星子,在扑扑跳跃。心,刹那间被一种巨大掩埋。这种巨大是什么呢?是雪的白,是炭火的红,是母亲烙的玉米饼的热,是久违朋友遥遥的一声问候:你好吗?
我好吗?——我,很好的。这样答着,就有感动的泪,欲流下。这世上,因关爱而生暖,因暖而生感激,因感激而生感恩,这才有了生生不息的美好和存在。只要你心怀希望,一盆的葱绿,很快会让它重新变得生机起来蓬勃起来。
这世上,最让人惆怅的事莫过于,你曾经经历的蓊郁葱茏,都被时光的那只小手,拂得干干净净,烟尘也没留下一粒。某一天,你试图遁着从前的路,想走回去,却早已物非人也非。风还在吹,水还在流,你却找不到你的过往了,仿佛你从未曾出现过。天地迢遥,山长水渺,你想凭吊,也无所附丽了。那种失落,才真正是疼,疼得慌。
有时半夜睡醒,我会突然想起从前的一些小光阴。弯弯的田埂。冒着炊烟的茅舍。蜷在土墙上打盹的黑猫。木槿花围成的篱笆院落,花红一朵紫一朵地开着。行吟山水,一梦千年。看过姹紫嫣红,莺飞燕舞,又见竹风穿庭,碧荷生香;看过落霞孤鹜、秋水长天,又见素雪纷飞、寒梅傲枝。其间有不少清凉冷落的场景,也不乏亲善温暖的片段。时光就这么老去了,老去了。那时候洗尽铅华的你我,只守着一扇小窗,看旧时庭院,飞雨落花。远处,钟声缥缈,隔世经年。
其实,人与人的陌路相逢,多半只是擦肩,他们所能记住的是那经年不变的山,而不是游走的风景。又或许,多情的只是这些过客,因为山,每天送往迎来,它们无心去留意那浮华的许多世事。流水潺潺不止,载着我去另一个彼岸!只是,人生原不必过分贪求一生,能够共走一程,已是天大的缘分,足以值得感激的了。
尽管我们有时身处劣势,但灵魂仍可以向着高处奔去,活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庄严和优雅。
生命中的逝去和别离,原是生命的常态。这世上,水在流,云在走,哪有什么会一直待在原地等你。花开有度,聚散有时。也许,我们都该庆幸,在生命中遇到彼此,相互取过暖,相互照亮过,我们的生命,才变得脉络分明。
我睁眼痴痴地想上一想,四周漆黑,万籁俱静,我犹如孤岛。我知道,回不去了。我的梦想之于我,是陌生的了。我之于它,亦像是天外来客。梦想偶尔还是回的,却每每靠近,都有点像踩着唐时贺知章的脚印,怯了又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真的就是那样的。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似昔人非”。我自轻盈我自香,随性自然,不奢望,不强求。人生最好的状态,也当如此吧。用平和的心态,看凡间一切,简单明了。保持一个良好心态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地鸡毛,将来才会过得更舒心洒脱,日子才会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