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听说伟光年前要回济南，我感到颇为惊讶，再得知是乘飞机，就变得激动起来：绕江至济南只有一趟航班。

  “哪一班？”我忙追问下去。

  最终还是错过了。

  多少有些失落。

  饶江至济南只两个小时，然朋友同行，毕竟乐趣是胜过独身一人的。

二

  好像乘火车至济南，一见德式车站，即明白要起身检查行李一样；乘飞机至济南，倘若是夜间航班，向窗外张望时，看到墨黑的地面上，除了灯火辉煌的道路以外，还嵌着一轮五颜六色的光环，就知道是快降落了。我向来是厌恶五颜六色走马灯的，奈何说话算不得数，便作罢了。

  这便是护城河了。

  护城河上游船不断，惭愧的是，二十年来，我却从未登上过其中一只。沿河步行观景的活动，倒是常常进行。老济南城极袖珍，护城河不算北边依靠的大明湖，只长五里许。然而济南四季分明，不同时节，景色便颇有变化，加上两岸各有乐趣，只一条小河，也变得风情万种起来。

  乘船游览护城河，当是在晚上，当是乘舢板。买票搭画舫，只可称得上交通，而远非游览。

  试想，画舫徐徐前进，你立于船头，眼中是岸上幽幽灯光的注视，是远方重重拱桥的盼望；耳中是船下潺潺流水的低语，是水边飒飒柳条的吟唱。微风拂面，风中混杂着水汽——水汽是河面蒸上来的，河是湖中流出来的，湖是泉水汇成的，泉是地底下涌出来的——既不像江南水乡那样潮湿，潮得人手脚起泡；又不像华北平原那样干燥，干得人口鼻出血，是恰到好处的水汽。于是你坐下，倚在靠背上，仰起头，垂下手，伸开腿，长长舒口气，身体仿佛舒展到无限大，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需想。睁眼看漫天繁星，闭眼听幽寂虫鸣。

  倘若是白天漫步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