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星换斗,一周转瞬即逝,夜里下起淅沥的小雨,迷迷糊糊中听着雨敲打大地的声音,像一曲幽静悦耳的钢琴曲,闭着眼睛聆听,又像一曲催我入睡的催眠曲,又像是催我回另一个家的闹铃声,我翻个身,又进入了酣睡中。
清晨空气异常清新,雨洗礼过了的乡村,又增添了几分寂静,只有几只鸟雀在窃窃私语,几声虫鸣唤醒熟睡中的农人。但这似乎唤不醒一向贪睡中的我。耳鼓传来《情定三生》这部电视剧的对白,挣扎着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这部情节庸俗的电视剧。
看着妈妈躺在旁边,也在似睡非睡中,妈妈有个习惯,起来就把电视机打开,基本要开一天,这个电视是妈妈的一个隐形伴侣,爸爸不喜欢看电视,说电视都是瞎编烂造的,喜欢去左邻右舍串门,喜欢与别人聚在一起玩扑克,基本都是电视机与妈妈作伴。离了电视真不知妈妈的余生怎么度过。
有几次妈妈说电视没有一个台,自己一人在家闲来无事,就想去邻居家小坐一会。
有时去邻居家,妈妈遥望那对夫妻都在睡觉,就默不作声退出来,不再打扰。
今天就要踏上回家的列车了,不忍去想与妈妈分别的场面。虽不是生死别离,每次依然痛心。妈妈说,十一要和爸爸去城里看孙子,自从孙子出生以来,还没有亲眼看到孙子,没有摸一摸那肉嘟嘟的小手小脚。
回来之前,妈妈反复叮嘱要带回孩子的照片,我给洗了近五十张,还录了视频给妈妈看。
妈妈不会使用智能机,只会用老年机,跟不上形势。她不会在手机里看照片,要看冲洗出来的。
看过照片的妈妈满脸笑容,欢喜得很。说等身体恢复了,可以把孙子带到乡下让她给看,自己也给否定了,孩子的妈妈是不会同意的,她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影子的事。
晚上的列车,我独自奔赴火车站,每年像候鸟一般,来回迁徙。我每年回家两次,爸爸妈妈习惯了等我回来两次看望他们。
我希望这样的日子与习惯保持下去,因为只有发生重大变故才会突然多回一两次家,那是绝对不希望发生的事。
回家,成了一个征程,一个心灵与肉体无法完美统一的结合的整体,在矛盾与统一之间整合。
回家也有很多顾虑,回城也有很多担忧。这是一个有牵挂的人之常情。根已经扎在城市,根也在乡村,人不会有两个根,但有一个是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