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多鹤》书评~生命是如此高贵而不可摧毁

     

严歌苓

       作者严歌苓,是一位美籍华人,著名旅美作家,美国21世纪著名中文、英文作家,好莱坞专业编剧。严歌苓小说的特点是文笔优美,感情真挚,叙事纯熟。

小说《小姨多鹤》

       《小姨多鹤》是严歌苓所作历史情感小说,曾荣膺“当代”长篇小说五年最佳奖、“中山杯”华侨文学奖。讲述一个中国女人和一个日本女人(多鹤)在战争的硝烟中走进同一个屋檐,同一个男人,在特殊年代衍生出的畸形爱恋。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表示:“《小姨多鹤》是近年来中国小说不可多得的一部优秀之作。我想放在几十年来都是首屈一指的作品。她的思想意识之高,超越了简单的民族国家的立场,写出了对战争的控诉,以及人性的复杂性。生命是如此高贵不可摧毁,让我惊叹。 ”  

竹内多鹤

       主角多鹤是可怜的,作为一个日本姑娘,亲眼看着一个个同乡人因为战败,在异国寻“好死”,在逃亡的路上,瞬间变成了孤儿,被土匪论斤卖给张家作为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后产生爱情又怎样,所有的命数都已经安排好,她只能退,一路退,对张俭如此,对后来的小彭亦如此。她是不配得到那样纯朴的爱情的,当装着自己的麻袋被张俭打开的时候,她就清楚,后来的她只能在丫头,在大孩,在二孩身上,眼睛里寻找那个家乡,有樱花,有雪,有父亲,有母亲,有兄弟姐妹的地方。但是诚然而见,这不是屈服,她爱张俭,爱孩子,甚至于爱小环,在张俭因为隐藏自己的身份而被判死缓后,想自杀的念头环绕着脑海,却终究放弃,她不能死,“活得不好,可也能凑合着活得不太坏。转眼混过了一个月,转眼混过了一个夏天。再一转眼,混到秋天了。”心里最后一丝自杀的火星也在凑合中不知不觉地熄灭了,所以她是不屈不挠的。

       在多鹤身上,带着一种圣母般的形象,感恩、不屈、淳朴,有人说这般形象,都是要通过别人的衬托和对比才能显现出来的,因此把她装进麻袋的土匪、把她卖回家里当生育工具的张家人、剥夺她做母亲权利的朱小环、后来把她抛弃在山里的张俭、厌恶她是日本人的亲生儿子大孩……这些人物会不会就是严歌苓笔下的对比人物,我无法知道,也害怕作者的用意就是如此。如若这样,多鹤作为大时代中的小人物,不知道是当时多少人的缩影,我们很难从文章的背后反思这么复杂的人性,只能略略感受到书中的女性,带着一种“严歌苓三观”。所以对结局的不满,也只是个人的看法,都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作为千万读者中的一个,我又怎么能改变结局呢。

朱小环

       另外一个重要人物是朱小环 ,“严歌苓写故事,从不会让读者讨厌任何一个她笔下的人物,尤其是女人,她写的女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有脾气有性格,却散发着光辉一般,等着读者从家长里短中发现她们圣母的一面。”多鹤如此,小环亦如此,她们的一声一句,每一个动作,做的每一件事,都透露出他们的脾气和性格,所谓遭受苦难之后的爱与忍让,在严歌苓笔下,都一一展现出来。

       人性是复杂的,她笔下的小环,可以柔情待身边的人,也可以泼辣叉腰骂街,对丈夫满腹深情,却因为日本人的追杀,怀孕时胎儿死亡,并且失去了生育能力,在那时那样的一个家庭,她豁然接受了多鹤这样一个生育工具,“凑合着活”这一句话总是被她挂在嘴边,多鹤来了,凑合着在一起生活,丫头出生了,凑合着当了她的娘,一家人搬去其他地方后,凑合着当多鹤的姐姐……凑合着总是避免不了委屈,多出来的女人横在自己与丈夫面前,多多少少都会心生芥蒂,可是在山上帮多鹤接生完那一对双胞胎后,令自己暴起鸡皮疙瘩的歹念头,还是随着“哗哗”的水,流走了。小环是善良的,当那个女人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起自己的身世时,她就知道,这辈子,逃不掉的,就凑合着一起生活吧。能真心实意地把一个情敌当成亲姐妹,照顾有加,实在不容易,尤其是后来多鹤和二孩幽会被抓,她也忍着心痛替他们担待罪责。一辈子在磕磕碰碰中过去,最后的最后,多鹤回日本了,再次回来的时候,带走了张俭,而后,丫头,再后,大孩,都远离了曾经那个争争吵吵而又充满温馨的家庭,即使是这样的一个结局,那又怎么样,“黑子,明天就有信了,啊!”

《小姨多鹤》剧照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最终伤害的是两国人民,《小姨多鹤》就像响在耳边的警钟,提醒我们远离战争,远离杀戮,远离仇恨。这部因战争导致的人生悲歌直击我的心灵,让我在喧嚣的现实面前保持一份清醒。

       作者严歌苓女士文笔老辣、精炼,堪称文字泰斗。《小姨多鹤》真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书,实在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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