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再没心思上班了,找到建设叔说请一段时间假,但却让别告诉他家里人,他还是按上下班的时间去上班,晚上大多数时间都在厂里住,也便没有引起他爸妈的注意。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吃过早饭后一峰到厂里转了转看一切治安情况都正常,就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推着自己的“二轮”车出去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顺带驮了厂里的刀片,要说这东西也算比较值钱的,可他就是看门的没人会注意他,也就大大方方地出去了。
出了厂门,一峰往西侧拐去,那是一条田间的土路,平时除了干活走的人就不多。听说靠近河滩的地方有一座破桥,那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当年桥下曾枪毙过犯人,也使得没人愿意朝那个方向去。
可一峰根本不在乎那些,他见识的东西多了,就他爸杀猪一刀子捅进去毙命,他头次见眼睛都不眨一下,村里小孩夏天在河里玩淹死的场面他也见过,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推着车子径直朝桥边走过去。
尽管节气也算开春了,可这倒春寒却也真是厉害,风是嗖嗖的,好像还能吹裂手一般。一峰只好把袖子扯长,攥着袖子往前走着,一眼望去是油油的麦田。
走到桥下,他悲悯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心里想这世上又没有鬼,老子怕什么,难不成段天那狗日的会出来不成,今天他俩再相遇,不是他死就是他亡,这个年代有什么谁厉害不厉害的,谁胆大不要命谁就厉害。
想到这,一峰骑上车子就朝他知道的“交易”的地方去了。那也算是个“黑市”,老板也是“横人”,只要有人敢卖就没他不敢收的,附近乡村里偷盗之类的东西都能在他那“销赃”,而老板也算仗义从来不告发谁的物件,所以也算远近闻名。
只是老板也挺霸道,一般东西他都亲自验货,验完后很痛快说个数字,愿意就成交不愿意就走人,但一般没人白跑,就他那脸上的一轮刀疤,就会让人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一峰把刀片递给老板,看完物件后,老板打量了下他说一百六,一峰识趣地“嗯”了一声,接过钱就走了。
很多事情只要有个开头,就很难结束了,一峰就这样开始了他的“顺手牵羊”,好在他拿的都是用过的,厂里也没人准确知道数量。一峰就隔三差五地拿上一个,个把月过去了身上也算有些钱了。
在一峰这样换钱的时候,他也一直打听着段天的消息,有人说那小子搅得学校不得安宁,偷煤已经成了公开的事,除了校长不知道,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而替人收拾人也成了他的职业一般,经常出没于学校的自行车存放处和东侧的小商店附近。
其实,一峰早已经有行动,他花钱给商店老板让及时反馈段天的行踪,尤其是最近干过的大活。他借着买东西的空,也去问过几次,听了那些让人愤愤不平的事,一峰更是坚定了他要“修理”段天的念头,用他的话说是要“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