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岁作家梦》||:3.喜欢独处

“喜欢待在家里”是我从小被父母挂在嘴边的优点之一。

我的天性是活泼的。但因个性很强,总想让其他小伙伴听我的,和小伙伴有时候玩久了,难免吵架拌嘴,不欢而散。

到了青春期,不太喜欢找其他人玩。

记得当时我家从平房搬到了砖房。我的卧室后面是一条小路,总有人从那儿经过去厕所。所以大白天也总有人从窗外经过,有时候还会有人往窗户里突然瞧一眼,我索性就整天拉上窗帘。

上了高中,课业比以前繁重了很多。离学校远,走路都要一个小时,作业又多。我变得封闭起来。

青春期的我变得多善感。我写日记本,总有些话不想对父母说也不想对同学说,就写给自己。后来根本想不起自己写了什么。但当时我觉得心事就是天大的事情,写完把日记本这儿藏藏,那儿藏藏,害怕被家人发现。

一次,大我两岁的哥哥很好奇,找到我的日记本,翻了翻,说你在写什么。我又羞又气,大哭一场,好几天都不理他。

再后来,因为三叔做生意出了意外。为帮他还贷款,父母决定和三叔换房,我们全家搬到了农村的一个大院子里。

很偏远,但生活好像变得有趣了很多。

大院子独门独院,有几间平房。夏天,院子里种了辣椒茄子韭菜西红柿。妈妈还养了几只鸭子,一只鹅。

大门一响,院里的鹅就发出“呃呃”地叫声,昂着脖子一步步向门口挪过来,还不时地把头凑到地上,一副不可侵犯的凛然。

最热闹的是每天妈妈用剩饭剩菜喂鸭子时,它们扇着鸭脚板,嘎嘎嘎地叫着,抖着扁嘴巴,抢着吃。有时候两只抢一根拉面,两头衔着,谁也不让,像拉着绳子拔河。顶着红肉球的大鹅,也会慢悠悠地走过来,不时地大叫着,用嘴这儿啄啄,那儿叨叨,像居委会大妈来评理。

平房外不远处都是庄稼地。我和妈妈经常去地边拔野草回来喂鸭子和鹅。

高三那年,我因为久坐,全身皮肤过敏,鼻炎也犯了,读书也头昏脑涨地记不住。爸爸决定带我每天跑步。后来我高考复读了一年,爸爸一直陪我跑步,我的身体才渐渐好起来,学习成绩也上来了。

还记得大冬天的早晨,雪下了30多公分的样子。周围都静悄悄的。我和爸爸踩着蓬松的雪出门了。爸爸一边慢跑,一边大声地喊着“一——二——三——四”。周围回荡着他洪亮的声音。

我不喜欢大喊,但听到自己的回音在空旷的雪中也觉得很有意思,渐渐地也大喊起来。到现在还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和爸爸在跑步回来的路上,太阳刚刚升起,像个橘黄色的大蛋黄,在地平线上。我注视了很久,问爸爸,“你看太阳像什么?”

爸爸的回答我早忘了。唯一记住的是:雪白的大地上一尘不染,太阳像一枚硕大的橘子,泛着光泽和热气,那种感觉真的好美啊!

高中和复读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少女丰富的内心却不安宁。

那时候偷偷喜欢过班里的一位男生。他高高的个子,头发有点乱,脸总像没洗干净。性格却很开朗,和班里男生女生关系都很好。

他曾向我借过一本辅导书,还给我时还包上了书皮,上面有两只颜色艳丽的鹦鹉。也许是一个无心的举动,但让我暗暗开心了很久。班里曾组织过一次春游。下山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迷路了,为防止滑倒,大家手拉手小心翼翼地返回。那时候,他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我,让我的心悸动了很久。

我也曾想和他多接触一些,写过一个小纸条,又因为害羞迟迟没敢给他看。后来和父母聊起来,爸爸说你们马上要参加高考了,不要影响别人的 学习。然后纸条就一直在我的口袋里。

现在想想,也许遗憾也是一种美丽,不便明说的朦朦胧胧的感情却带给我少女时期那么多的美好憧憬。

独处的时光,安静,也有一些小小的乐趣,伴随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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