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叫梅,她一直暗恋着,一个比她高两年级的男孩,男孩叫森。
梅长得不算漂亮,有些小胖,性格内向。而森却是一个阳光少年,操场上,绿茵场上随处都能见到他洒脱的身影。
像这样的男生,爱慕他的女生太多太多。所以梅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希望,只希望能远远的看着他就行。时光真快,转眼一年过去,森马上就要毕业了,去外地上大学。
梅知道森就快离开,可还是没有勇气表白,因为她怕被拒绝,就在森快离校的前几天,梅终于通过了内心的纠结,决定向森表白,就用信纸给森写了一封信,约森在某个地点见面,用信封装好,投递到邮局寄给森。
后来到了约定的世间,梅还特地去理发店做了头发,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她早早地就去了约定地点,等待森的赴约。可是一等在等,等了好几个小时,森都没来。后来梅多方打听才知道,森早就离校了。就这样,梅错过了表白,错过了森。
六年后的某一天,梅在学校的校园网站上,无意间看见了森的联系方式,QQ,以及电话号码。梅激动不已,这感觉和六年前一样,可是激动的同时,梅也纠结该怎样和森联系,因为森并不知晓她这个人,只是自己一味的暗恋。
梅绞尽脑汁用了一个发错消息的方式,联系上了森。后来她们渐渐有了联系,开始信息,聊QQ,偶尔也通电话。
梅听着森说着他的很多事,考大学时没有考得太理想,选了计算机专业,成了IT男。但和大部分口中的IT男不一样,森并不是宅男,他酷爱运动,也能言善谈。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家乡的省会工作。
听森说着他的忧伤快乐,包括他的失恋,和现任女友矛盾,分手又和好,一些爱恨情仇。大部分都是森在讲,梅在听。梅觉得这样就挺好。
梅一直没有告诉森,她是谁,她一直暗恋着他的事情,因为梅害怕破坏现在的这份美好,也并不希望打破他现在的生活,梅觉得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得到,要是能成为他的倾听者,能为他排忧解难,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已然心满意足。
半年后,有一天晚上,森给梅打电话说,说过几天要来梅的城市出差,与此同时,想和梅见面。梅听着电话那头森的声音,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语塞了半分钟。梅的内心既高兴又害怕,但最后梅没有控制住对于森的期待,对森的那份暗恋已久的情愫。
回答了:好啊!
那一晚梅几乎彻夜失眠,满脑子都是六年前森的样子。那个爱穿白球鞋,运动装的阳光少年。
那个曾偷偷在远处看森,偶尔低头走过他身边的自己。
六年后的梅依然算不上特别漂亮,但也算是大方文静的妙龄女孩。在等待森来的那几天,梅开始加强锻炼,开始控制食量,想以最好的状态和森见面。
几天后如约而至的森,来到了梅的城市,为了方便不太熟悉路的森,晚上吃饭的地方约在离森酒店不远处的地方。梅提前请了2个小时假下班。回家化了妆,穿上早早准备好的衣服。坐上出租车的她,隔一会就照着玻璃窗,看里面的自己好不好看。
心里一直练习着时隔六年的第一面,该以何种姿态跟你打招呼。站在他面前的第一眼,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该说“你好”还是“你好啊”。
到了约定的地方,远远的靠窗位置,梅就看见了森,这个已经在他心里装了那么久的人,就算隔着玻璃,也能十分确认那就是他。他似乎比以前更高了些,还是那么瘦,穿着白衬衫,显然一副大男孩模样。梅的心跳频率加速,为了表现得不认识,梅依然拨了森电话,问他在哪里?
森说要出来接她,梅说不用。
她直接去找他,森描述着他的准确位置,梅其实根本没听,脑袋一片混乱,但毫无疑问准确的找到了森,走到他边上,还没开口说话,森抬起头来就看见了梅。四目相对,一时尴尬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场景就如电视里的网友见面,或者相亲一样,尴尬得不知所措。那么多年过去,梅也曾经幻想过这个场景,可绝对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实现着。
“等了很久了吧?”
梅首先打破僵局,终究还是说了这句无关痛痒的话。
“没有,刚到的!”
森说话的声音和表情也一直没变。这张脸跟六年前几乎一样,只是多了一副眼镜。岁月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入座后,点好了菜,等着。
森坐在梅的对面,灯光下,梅看着一桌之隔的森。如果回到以前,那时的梅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还能在一个距离高中几千里的陌生城市,跟森单独坐在一起。
这个占据了梅整个高中时代的人就在眼前,只是森现在都不知道。他在梅的生命里早已经驻足那么久,而他还是当梅是那个因发错信息结缘的陌生人。
梅看着眼前的这个森,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敢正眼看过森,也并没有机会正眼看他。熟悉的是森留在梅心里的美好的青涩。
但经过那么多年,梅也谈过几场恋爱,其实按照现在梅的择偶标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森,他对她的意义,可能就是路上随便一个擦肩而过男人,梅并不会为了他多思考一会。
“谢谢你,答应我们的见面,”森开口打破这种平静尴尬。
“你和QQ里的照片还是不一样,现实的你更漂亮。”森继续说到。(那个时代微信还没有流行)
梅说:“你也不一样呀,没想到你那么瘦。”
梅浅笑道说,“这感觉挺怪异的,算是第一次网友见面吧,我们以茶代酒,碰一个杯吧”
说着,梅便端起茶杯,向森举杯:“很高兴认识你。”
森也顺应端起来,和梅碰杯,回应。“很高兴认识你。”
“你来这边出差几天呀?”梅说。
森说:“大概一周吧,这次主要是过来学习的,也算见见北京这个人人都梦想的城市。”
梅说:“哈哈,北京确实都过得比较充忙,要不是家人都在这边,也替我安排了工作,我到不喜欢北京”
森说;"你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有多少人都想能在北京安定。”
梅笑笑。
森说“你工作每天忙吗。”
梅说“还好,经常加班,不过习惯了就好。只是黑眼圈消不了。”
森说“女孩子不能熬夜太久”
“哈哈哈。”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多,气氛缓和了不少,都变得相对轻松,几分钟后。
梅说:“你怎么就被派到北京来学习了呀,听你说你们企业分支机构蛮多的呀?”
梅也不知道为什么问了这个问题,可能希望森来北京的原因,至少有一个是因为她在这里。虽然梅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巧,森来了北京出差,都无关紧要了。其实对于能见到森,从校园网站上发现联系方式时就开始期待了。现在只是期待森能像她一样期待和梅相见罢了。
“因为北京东关村很多网络技术都领先嘛,我当然也想有机会来看看,学习呀,所以争取了这次机会。”
森的回答,粉碎了梅的臆想,内心是失落的,但也伪装得若无其事,夹了一口菜。
“你女朋友呢?”梅终究还是问了森。
森看了梅一眼,梅吓得立马低下头,装作吃饭,这种感觉就跟当年因为多看了他一会儿,害怕被他拆穿了心事一样,目光赶紧闪躲。
“早分手了。”森说得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梅没有继续追问,自顾自的吃着饭。
还记得那时,喜欢他的女孩可真多呀,高中时期的森都已经偷偷跟姑娘谈恋爱了,梅经常躲在角落眼睁睁的看着,也偷偷的难过流泪。
森的大学生活,她一无所知,肯定喜欢他的女生也应该不少吧,而梅仅仅是他不知道的高中时期的低两级学妹。而现在他眼中的的她,只是多了份聊得比较来的陌生人吧。
这是梅认识森几年来,离她最近的时刻。也是第一次真正近距离认识他。
森一直在讲着这次来北京后回去的规划,也想自己创建公司等。和之前聊天里一样,大部分都是他在说,对于森说的那些内容梅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插话,只管点头。梅眼里心里都是泛着光的欣赏。森是个有理想的男孩,真好。
和森的这次见面后,梅心里十分清楚,森真的只是来北京出差,并不是心里期待和她的见面。而现在的她对于森的感觉也都停留在初恋时期,并不是成熟的爱恋感觉。他们之前仅存于比普通朋友多一些的友谊。
饭后,梅抢着买了单,森一直在怨说,哪有女孩买单的道理。梅说没事的,下次你请呀。来北京地主之谊不能和我抢呀。
森说好呀,下次有机会你来成都,我请你吃火锅麻辣烫吧。
吃完出来,已是九点。路上行色匆匆,这个城市都是人,到处是、永远是。
他们走在路上,不说话。梅不会想到相识的那么多年,他们会在这个意外的夜晚,一起走在北京的街头。在高中时,这种画面就只能是梦了。
跟他重逢在北京是意外也是蓄意引起的,很多人都所说随缘,其实所有的缘分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如果没有刻意的联系哪里今晚的一起漫步。
走了好一会儿,到了路口。梅也没有告诉森,她是谁。而她也没有丝毫感受到森对她有任何超出普通朋友情愫,临走时,森跟梅说了“再见”,然后转身往地铁口走去。梅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森的背影走远。
森过了马路,回过头来对梅挥了挥手。梅站在一棵树旁,黄色的暖光打在森瘦弱单薄的身上,梅突然湿了眼眶。
森看起来还像当年那个操场的意气少年,可梅明白其实森已经不是了。梅也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黑夜的操场,独自闷头哭泣的小女孩了。
梅看着森,消失的背景。
轻声说了声:再见,我的初恋。
长大后与过往的每一次重逢,都像是一场提前演习的葬礼。
只是这次,是她送他。
故事的结尾并没有太多偶像剧般灰姑娘和王子的结局。也没有很多现实题材的和初恋相识的一夜情迷。结局就是这样单调得没有意义可言。
也许第二次见面,故事会不一样,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那就等下一次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