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时间似乎过得异常的慢,或者说每天似乎都变得很长。
只记得那天烈日当头,我稍有些费劲地将双手塞进洁白的手套里,象征性拍了拍制服上的“尘土”,然后拉拉衣角,整理帽檐,心里正在庆幸着今日破天荒瞎抹的口红真的将穿戴的这身新制服衬托得出奇精神。这时,电话响起:“你爷爷过世了,就在刚刚。”
我怵在队列里久久回不过神来,后来怎么请的假,怎么赶回的老家都有些模糊了。
当我回到家,只见”师傅“正在往敞开的棺木里安置制冷器,我走近,俯视着躺着的爷爷,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他还是十几天前我回来见到他时的样子,清瘦得轮廓明显,双唇紧闭,就好像他平时嚼着蛋黄派的样子,依旧戴着深色的帽子,这是我从儿时对他有记忆起他一直的形象,我甚至还在猜想他下一秒会一手抬抬帽檐一手挠挠头,应该是的呀,他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么?可是,我等了许久,他竟仍旧一动不动。
不是再过两日就清明放假了么,我才计划着周末不回家等着清明放假再回,怎么这就让上次回来见的那一面竟成了最后一面?怎么说离开就离开?虽然之前爸爸他们都有说过时间近了,但是我都没有当真,觉得不会的,他不是一直都在么?
我已经习惯他都在。
却不曾想过何时起我们这群孙儿从一天跟在他身后去钻山洞淌小溪听他将“古老班”的故事,变成走到他床前问他:“公,你还认识我是哪个么?”,然后心情随着他说“记得”或者“不记得”而泛起不同的波澜;
也不曾想从何时起,他喜欢的水果从甘蔗变成了香蕉,最后变成了蜂蜜水;
更不曾想是何时,他手里用以翻山越岭的拐杖变成了腋下的拐杖,继而变成座下的轮椅,最后成了支撑全部的床榻。
我们都说:“今年刚工作,挣的钱不多,过年就不回去了,明年再回。”
我们都说:“这周太忙,周末就先不回去了,下周再回。”
我们都说:“等你身体好一些,就带出去看看。”
只是,我们都忘了,等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好了”,你已经老了。
当我们都能第一时间赶回来了,全家人都凑齐了,你却不在了。
“别让等待,成为遗憾。”这是前两年央视的一则公益广告,此刻,感触良多。
一切都要趁早,孝敬,尤应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