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心亭虚构故乡。丽泽书院在左。盘溪谷在右。整座盘溪原啊,高高地伫立着,在风里,在雨里,在浩浩的云烟里。开门了,我的何北山的故居开门了。何北山一直耸立在南宋的云雨里。那呀河谷,哪呀白云,哪呀平原,哪呀河流,我的何北山,北山先生,一直埋于土地里。
土地一直在埋着。埋着我的何北山先生。
而朱心亭作为后人,作为何北山思想的继承者,他的心思啊,谁能猜得透?谁能辨别?谁能寄托着咕咕的心思呢?谁堪寄一支桃花?谁堪寄一个故园?谁的故园能够寄托?谁的桃花能够吐露?谁的露珠?谁的火焰?谁堪寄咕咕噜噜的树枝发芽的声音?谁堪寄丽泽书院的朗朗的读书声?当初,我的南宋,在朱心亭将近一千年的之前,那样的一个故园,哪呀的一个古土壤上,返回的鸟雀啊,谁堪寄谁的哭泣?谁堪寄谁的桃枝?太熟了,一切的景色都很熟悉了。而谁的乌鸦在柏树上停息?谁的乌柏救赎了何北山的大儒之象?谁堪寄大儒?谁堪寄无缺的大儒?如雪的大儒。如黑的大儒。
朱心亭围绕着丽泽书院转了三圈。眼神飘忽。力量孤独。他的心头上,浮现而上的关于关不住的满园的春色啊。三圈了。又是三圈了。孤独的丽泽书院。孤独的何北山先生。孤独的满园的春雨。春雨落在了孤独的烟气上。丽泽书院伫立在盘溪原上。盘溪原一直都是孤独的。古老的匾额上写满了字迹。一直是这样。关于丽泽书院,关于这南宋的大都学,关于南宋的金华府的小邹鲁,关于石鼓书院,关于白鹿洞书院,关于岳麓书院,当时啊,天地遥远,而在我的金华府,在我们的南宋的金华府,啊,来自四面八方的读书人,都集聚与我的丽泽书院。
而如今呢?
如今的乌鸦还居住在柏树上吗?乌台啊,乌桕树啊,纷纷落满的乌桕树的五湖液啊,如今的盘溪上,还居住着什么呢?水啊堪寄桃花吗?谁啊?谁的罗织着的二十世纪的呜咽?谁的革命党在哭泣?水岸及边的金华府,遍及我的绍兴府,在会稽城,在会稽山的地方,谁堪寄革命党的火焰?谁堪寄南方中国的古老火焰?谁堪寄一支桃花遥远不粗?谁堪寄朱心亭的故乡?丽泽书院不是很遥远吗?读书声太于遥远了吗?在古来金石的堪寄的佛典上,在丽泽书院无数的典籍上,在破败的石柱上,在生出霉菌的台阶上,在古旧的匾额上,在佛光的普照里,在生出霉菌的古老的树枝上,在写满佛都的书籍上,在何北山的眼睛里,在丽泽书院生生不息的落在上,在乌鸦的呱呱的呼喊里,我的朱心亭,将遥远的朱夫子祝贺了,在这见光的盘溪,朱心亭的祝福啊,已经落在了陈年的丰泽里了。
谁堪寄这支桃花?
谁能够寄托这支桃花?
谁的名字写在了丽泽书院的墙壁上?谁的名字堪寄南方的中国?谁的落花可以写满南方?谁的故乡?谁的虚构的故乡?虚构了什么样的风姿?虚构了几座书院的破败的景色?我的丽泽书院,早已经荒废了。如今,只余下一只只的飞鸟,落在了它的破败的屋顶。而这支桃花,堪寄谁的诅咒?走哟,走哟,我的盘溪原上的飞鸟啊,谁堪寄飞去的屋宇?谁堪寄落下的雪?谁堪寄辛亥年的疯子?谁堪寄佛典?谁堪寄大殿上的佛衣?谁的阳光落在了丽泽书院的墙壁上?
朱心亭寄寄了。他围绕着丽泽书院继续转啊。转啊,转啊,一地的烟火啊,一地的狼烟啊,一地的落花啊,如同他的心思一样,落在了孤独的书院上。如今,二十世纪的书院还很遥远。不是,不是,书院并不遥远,而只是我们的心遥远了啊!坦荡荡的心思啊。坦荡荡的心怀啊。谁堪寄这支古老的歌谣呢?